陈志强见李鼎一不接,只好讪讪的将烟放回烟盒:“从前没听骄阳提过认识您,早知道是这样,应该摆一桌正式的,请李总出来见个面才对。”
“他工作忙的很。”骄阳尴尬的在一边插话,企图打消陈志强的念头。
“对对,我差点忘了,李总做大生意的,和咱们这工作不一样。”陈志强满脸堆笑,朝骄阳旁边凑了凑,“那等我和骄阳将来办喜事的时候,李总可一定要赏光来捧场。”
李鼎一的眼里因为这句话,忽然染上了一层灰蒙蒙的愠色,连勉强的笑意也僵在脸上。骄阳更是一脸黑线,脸撞墙的心都有。
趁着中途大巴加油的空挡,陈志强下车去厕所,游客们也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骄阳赶忙向跟李鼎一解释:“刚才都是那个陈志强乱说的,我跟他一共才见了两次。”
“原来你急着找房子,是因为怕相亲的对象看到你住我那里产生误会。”
“绝对不是!”
“他年纪不小了。”
“他是长的老。”
李鼎一盯着骄阳一脸委屈的表情,觉得莫名的可乐,笑着点点头:“我去帮你跟他说,让他死了这条心。”
“你先别。”骄阳赶忙拉住他,“他也是好心,请我出来玩,现在说不合适,回去以后我会跟他说清楚的。”
李鼎一犹豫了一下,同意了骄阳的说法:“如果他缠着你不放,你就来找我,我帮你摆平。”
骄阳点点头表示赞成。
大巴重新开动的时候,陈志强又开始了他的殷勤,甚至随身的袋子里还放着一件帮骄阳准备好的披肩,以防回程的时候天气转冷,能及时的御寒。
李鼎一看在眼里,心里颇有些五味陈杂,约会时能想的如此周到的男人实在是少数,坦白说他知道自己可能也做不到。想到这,他反而更多了一层担忧,万一骄阳和陈志强分手不成,反而被他的细心感动,那……
手上那份生产线的材料,一路上竟然一个字也没看进去,注意力莫名的都集中到骄阳和陈志强那边,即使他低着头装作看材料,脑袋里也不自觉地想关注隔着过道的骄阳和陈志强在说什么。
李鼎一在心里叹了口气,恍然觉得自己最近的情绪实在不够正常。
上了盘山公路的侧边时,山边原本塌方的碎石头还在路上一硌一硌的,颠簸感极为明显。李鼎一多年的开车经验,感觉这条路似乎出人意料的崎岖。
骄阳原本只是神经大条的和陈志强扯一些家常,待到感觉到严重不适,已经是在急转弯处和对面的大货车狭路相逢的时候。
车子急转弯摩擦地面的声音和车闸声混成一股刺耳噪音。全车人的惊呼和左摇右晃车成了一种伴奏。忽的车子像没了重心,在大货车的冲击下,一路撞破了悬崖边的防护栏,整个车里天旋地转,所有人都尖叫起来。
骄阳吓的找不到方向,像从前坐过山车的感觉,车里乱作一团,分不清谁是谁,她害怕的想抓住点什么,感觉腿被夹在了某个缝隙一动也不能,疼的直钻心。
车翻了几个滚,挂在了几棵树伸出崖壁的缝隙间。一车人像被鬼魅抓走的惊魂,尖叫哭喊声不断。
骄阳觉得自己身边的空间很小,前排的座椅在挤压间夹住了自己的小腿,疼的她快叫不出来,伸手向下摸,一片血淋淋的痕迹。
她感觉到有人在旁边搂住了她的腰,接着握住她的手,握的很紧,手心里全是汗水。她疼的没力气回头,伏在车的地面上,但感觉很熟悉,她知道那是李鼎一。
陈志强吓的早缩成一团,在车的一角。车里横七竖八的混乱极了,哭叫声不绝于耳。
李鼎一放开骄阳,慢慢伏着身子挪到前面,帮她一点一点的扳开夹住她小腿的座椅。骄阳这才看清他的前额流血了,衣服也在拉扯间被碎玻璃刮出了口子,血痕清晰可见。
她忽然想起那年在丽港的山上,她扭了脚,疼的不能走,李鼎一曾背着她下山,那天她感觉他的后背很宽厚,透着让人踏实安全的感觉,那时候她拍着胸脯保证过要给李鼎一介绍个适合他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