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芷喃喃地说,“陈亚文怎么也不像劈腿的那种人啊。”
小乔咬牙切齿,“婊子的额上没有字,贱男的脸上没印章。”她竭力使自己平静平静再平静,但颤抖着的双手还是出卖了她。这场意想不到的背叛对一贯骄傲的她不亚于一场晴天霹雳。她外表靓丽,能说会道,在公司里身居要职,是众多男人追逐和垂涎的目标。陈亚文在事业单位工作,最普通的办事员那种,薪水虽然稳定却少得可怜,因为没有职务,也没别的油水可捞,家里的大部分支出都倚仗小乔。陈亚文生性沉默寡言,对小乔的好是众所周知的。小乔读大学时经历过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情,从此拒绝相信爱情。最终接受了陈亚文,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他始终不懈地对小乔好。
他们俩的缘分始于相亲。陈亚文对小乔是一见钟情。小乔想着,反正嫁谁也是嫁,不如挑个老实人嫁,省心。婚后的小乔十指不沾阳春水,陈亚文对她是千依百顺,捧在手心怕冻着,含在嘴里怕化掉。每次和江一芷喝茶吃饭,其间要打来无数电话,无论多晚都要来接人。小乔不肯生孩子,怕疼怕麻烦怕身材走样,陈亚文也毫无怨言。
这么一个男人,谁会想到他会劈腿?
还是忍不住,泪水灌满了眼眶,“我对我自己说,又不爱他,有什么了不起的,这种男人,不值得。可是一芷,我真的,真的觉得好难过。”小乔的手捂在胸口上,“这里,意想不到的疼。疼得有点呼吸不了。”
江一芷伸出手去搂住她肩膀,“是不是一场误会,问问清楚再说。别冤枉了他。”
江一芷仍然是半信半疑的,小乔的任性和骄纵她是看惯了的,有事无事就抓住陈亚文声讨一番。也许,真的不过是一场误会。
小乔深深吸口气,“一点也不冤枉他。我亲眼看到他们在床上……”她说不下去了,含着泪冷笑一声,“真让人恶心!我一想起来就想吐!”
江一芷愣住了,半晌才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离婚!”小乔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这两个字来。说完这两个字,她躺倒在沙发上,轻声说,“我睡一下。”
她闭上眼睛,再不说话。
江一芷怔怔地看着她。这个女人,她们小学同一个班,高中时又一个班,大学时同间宿舍,这么长时间的同学,想不交好都难。小乔长得漂亮,从小到大都是人群中引人注目的焦点,追求她的男生从来都是络绎不绝。小乔骄傲,看不上的人总是不留情面,江一芷都记不清她骂走了多少男孩,可转个背人又来了。江一芷为此也频遭打扰,找不着小乔的,电话全打到她手机上,不是托她转交情书就是传话传电影票什么的。
一转眼,那些玩闹奢侈的青春就过去了,大家都有了各自的家庭,因为在同一座城市,来往依然密切,两人的老公也相处得不错,动不动就搭伙吃饭喝茶 K歌。哪家一吵架,另一家必定出动做和事佬。
正想着,手机响了。
江一芷低头一看,手机屏幕上“陈亚文”三字一闪一闪。
以为小乔睡着了,不成想她突然冒出句,“如果是陈亚文,我劝你别接。我现在连带都替你们恶心上了。”
小乔这么一说,江一芷倒真不好接上电话了,干脆摁断,转而拨通了叶红梅的电话。
电话刚接通,江一芷就听到了一阵麻将声响。叶红梅自己有句很经典的对自己的形容词——不是在打麻将,就是在去打麻将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