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小蔚正处于一段爱情的初始阶段,她有点弄不明白陈方言的心了。她的自言自语配合了苏冠的。她说,陈方言总是不多话,吃很多的东西,不会发胖。他的手指很长,弹贝斯时,头发甩来甩去很有型。苏冠啊,你说我到底用怎样的女人魅力将他征服呢?
鉴于两人相同的病症,小蔚终于折下那棵回头草掷于地上仿佛誓师,她说包在我身上。
想来,小蔚定是尽心地去帮苏冠了,所以他在那个下午就被白应如叫到一边去。然后她扬扬手掌。小指的位置带着一个细细的戒指,她说它的含义是,我是单身主义者。
苏冠没有死心,尽管他知道这颗戒指意味着什么。他以为是自己哪一点没符合她的要求,他以为是因为他还没有给这支乐队添光加彩,所以他肿了眼睛,说给我个机会,我一定做到最好。
有些事情,如果目的太明显,那就容易好事多磨,许久后才能如愿。
当时的苏冠不明白这个道理,就像白应如不知道如果没感觉,机会便不能随便给一样。因为潘多拉打开了那个盒子,所以人类的好奇心膨胀得要撑爆。于是白应如又说,其实我对你还是很有好感的,我不觉得讨厌你。我们有时间可以多聊聊的。
苏冠听完后,乐得蹦了一路去找小蔚。那时候,她正在给自己的作品添上最后一笔绿色。苏冠跑过去就把她举了起来,他说我要你很高很高,像伟人那么高,你是我的伟人啊……
可是,小蔚却冷言要他放下。心中有了男孩的女生顾及多,她怕被陈方言看到。她说,既然真的下决心追了,你就要放下你的小孩样子,极尽一切地包容她。明白吗?
明白。苏冠敬了个军礼,又咧开嘴笑了。
3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禁地,不允许别人来来往往,当然也不排除有人乱闯。当苏冠的存在开始给白应如造成困扰时,她在内心里直说Out。Go out!
那时候的苏冠面对他第一次喜欢的女孩儿,有些小羞涩。他总是安静地坐在屋中的一角,边听成员的练习,边看着白应如。或是他买来矿泉水,拣出最多冰的递给白应如。然后他低下头,很认真地在本子上记下发生的点点滴滴。他说我要记下这每一笔,跟你……你们在一起的日子。
他这种纯纯的做法早就不时髦了,而且老套得有点发腻。她觉得自己并没有签下什么保证,意味着她说那些不破坏友谊的话就是会与他在一起。她对附加的东西,向来没感情。
有一次,白应如没有克制住心中对这种矫揉造作的厌恶,拉着苏冠说,你跟我走,我让你见识一下我的世界。
白应如的世界是一面六棱镜,学校里的宁静和面对摇滚的真挚,不足以掩饰她出现在迪厅里的激进。她穿了黑色皮短裙出现在门外时,着实将苏冠吓了一下,然后她涂了蓝色的眼皮在五色的光中荡漾,怎么了,不敢了?
进了舞池中央,眼睛一点点地适应了。戴帽子的打碟男孩,扎围巾的主唱,还有头发似枯草般挺立的鼓手,他们的眼神冷漠而又迷乱。然后那嘶哑的声音灌进他的耳朵,“everybody呀……”
白应如一眼就看到了吧台前的独立小转椅,她说我们过去,然后跟一个女孩儿撞在了一起。后来,有东北大汉般的男人走来,仿佛是女孩儿的男朋友,他凌厉的眼神想要说明,这个位置属于谁没有争议了吧。
白应如眉头一紧,计上心来。她拉着苏冠开始上演她的委屈。我每次来都坐那个位置的,况且没有理由屈服在人家的淫威之下。你一定会挺我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