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这不都进医院了吗,”吕品干瘪地安慰,“北京的医院总比你老家的强吧,肾源应该也充足一些,钱的事我们多几个人凑总比你一个人着急好,”她边说边轻抚袁圆后背,正说着,怀里一软,袁圆整个身子滑下去,倒在地上。
医生检查结果是血糖低,兼之劳累过度,说要挂葡萄糖水。吕品只得两头跑,先帮袁圆申请病床,挂好葡萄糖好又跑去肾内科问情况,杨焕一路劝她别急,却怎么劝得下来?吕品从无大病住院的经验,每每拿着单子不知道要去哪里交钱,倒腾大半个小时才终于把各项手续办妥。再向肾内科的医生打听,才知袁母的这次血透至少要做五个小时,吕品算算时间便到袁圆病床旁等她,过不了几分钟又怕袁母出事,两头跑来跑去地打听情况。
好在杨焕在北京颇熟,中途拨了几个电话后,按住吕品到袁圆病床旁的一间空床沿上坐下:“你现在跟没头苍蝇似的跑也没用,我刚打电话回去,左神对医院最熟了,等会儿就有信过来。”吕品只是叹气,袁圆的情况不算紧张,她怕的是袁母透析中途出什么事,她对袁母病情如何并不了解,万一有什么意外,她完全没法拿主意。
中途吕品又去袁母那边问情况,医生冷着脸斥道:“你是病人家属?你们以前是不是在非正规血透室做过?跟你们说过几百次,那种小透析室不正规,机器陈旧,早晚要出事!”
吕品不及细问,医生已转身走人,杨焕拉她坐到长条凳上,她惶然问:“肾衰是怎么回事?”
“尿毒症吧?好像一般都这么叫,”杨焕坐到她身侧,“你别急,这有救医生才骂你,没救的话医生直接就往外抬了,谁敢让病人死自家医院呀?”
吕品无意识地点点头,又问:“还有机器……什么机器?”
“不清楚,你等等,”杨焕起身四处瞅瞅,终于找到个小护士搭讪。吕品坐着干着急,见杨焕似乎和小护士聊得很欢,也不敢上前扫小护士的兴,好容易等他回来便拉住他问:“到底怎么样?她妈妈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没没没,你放心。”杨焕拍拍她的手,稳住她心神,“可能袁圆的妈妈这病比较久,又找不到合适的肾移植,只能靠常年血透维持生命。那小护士说她这几年恐怕都是在那种乡下作坊式的透析室做的,设备陈旧,拆卸保洁肯定都不到位,这病人的肾都萎缩到一颗枣那么大了。”他又握住拳头给吕品看,“正常的是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