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楼是茶楼兼办公室,也是杨风的住所,此刻,在他的卧室里,丁秋香躺在杨风怀里抚摸着他的胸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她幽幽地说:“这么多年了,我怎么会和你搞到一起?我自己都觉得亏大了,你这人,终于吃上了天鹅肉!哼,你怎么不说话?”
杨风抚摸着她光溜溜的肩膀,独自想着心事。丁秋香捅了捅他,有些不满:“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哪个狐狸精又找上你啦?”
杨风赶紧摆正了身子,拉回了思绪:“你说,季小军的那些赃物全部查清楚了吗?这么多人‘进贡’,你们是不是得一件一件地去查啊?”
她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摇着头说:“那么多的东西,全部查清楚是不可能的,有些赃物是谁送的季小军自己都说不清楚,他那个白痴老婆就更不知道啦,只知道往家里收东西,就不知道去问问来龙去脉,真是没脑子!再说了,就算是季小军吐出来是谁送的,那谁敢承认啊!”
杨风问:“那办案法官就不在这方面下工夫?说不定又可以查处些贪官污吏哦!”
丁秋香把半截香烟塞进杨风嘴里,不屑地说:“查个屁,好不容易结案了,谁愿意去自找麻烦!这点都不懂,真不知道你这菜鸟是怎么混到今天这地步的!我家老爷子说了,他天天和赵副省长下棋,越来越没意思,你这个礼拜要去陪他下象棋,让老爷子高兴一下。你整天忙东忙西,他们都有两个月没看见你的人了,老妈子还以为我俩吵架了!你这没良心的,都掉到钱眼里去了!”
杨风想要安慰她一下,或者解释几句,他的手机却响了,一看号码是潘教授打来的,就赶紧起身走到客厅接电话。他很奇怪,潘教授一般不主动给他打电话,除非是有紧急的事情要和他谈,难道老人家又有什么新的发现?
电话一接通,那头就传来潘教授急切的声音:“小杨,我看了你丢下的照片,那幅画的落款不对劲!”
杨风一听,脑袋当时就蒙了。那幅画有问题?他急了,顾不上和丁秋香缠绵,穿上衣服就往外走,气得丁秋香把他的枕头摔到了关闭的房门上。
杨风风风火火地赶到了潘教授的办公室,见面就问:“怎么啦,教授,有什么问题?”潘教授拿起那沓相片中的一张,指着唐寅两个字说:“这幅画里,落款的这‘唐寅’两个字,表面看似很好,我反复研究了几次,发现他那最后一笔有问题,唐寅画作的枯笔处理和这个有差异。”杨风不知道枯笔为何物,潘教授就解释,“枯笔是指笔中浓墨所含水分失去以后在纸上留下的行笔效果,古代杰作中的枯笔写得很慢,所以又润、又厚!而这幅画的落款不似有那种效果!”
杨风慌了:“难道那幅画被人掉包啦?怎么可能?”
潘教授说:“我也不知道啊,不过仅从照片来分析,我还不能完全断定,去看看实物就知道了!”
杨风无精打采地翻看着那沓照片,心里纳闷:怎么会这样,谁干的?圣手神偷?蜘蛛人?蝙蝠侠?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幅画的前世今生了,他很清楚当初季小军收到的是如假包换的真货。谁有那么大的本事,从行长家里偷天换日?
正在胡思乱想,理不出头绪的时候,小赵打电话告诉他:“东方资产管理公司的周总来公司了,说要见你!”
杨风赶忙和潘教授告别,回到了风雨楼。周总就是当年的周处长,现任东方资产管理公司副总经理,这么多年来,他终于从正处级升到了副厅级,熬白了他的头发磨碎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