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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杀(2)

明日歌:山河曲1 作者:楚惜刀


郦逊之飞马行进在驿道上,如轻云出岫沿路不歇,自吴县、晋陵、丹阳直至润州。他生性机敏,甫一出发便察觉有人跟踪,好在艺高胆大,并不惧怕。

赶了四天的路,天色将暮时,到了润州城。

润州为大江南岸的大城,市井繁华,街铺众多。郦逊之进城时正值关闭城门,昏暗的天色中,府兵的击鼓声响彻内外,街市上商贩打烊,行人匆忙。他牵了马沿街巷行走,想找一处馆舍打尖,走了几条街仍未看到中意之所。

行过一座青石桥,前方蓦地斜刺里冲来一匹黑马,带了一黄衣汉子飞般迎面驰来。郦逊之拉马避过,却见其后有一红衣人纵马如流星赶月,瞬间到了那人背后。

那红衣人面无表情,虽在动荡颠仆的马匹上,一张脸却出奇地平静。没有岁月的痕迹,没有人间的哀乐,像是刻在石上的雕像,没有生命。

这一簇红色充满了杀气。郦逊之屏住呼吸,眼见红衣人追上前面那人,身子从马上如弓弹起,鬼魅的手掌倏地贴向那人后背。黄衣人伏扑马身,反手一鞭打向对方,隐有风雷之声。红衣人清叱一声,凌空将身一折,呼地排掌击下。

黄衣人只觉澎湃劲力夹杂了阴寒之气叠荡而至,水银泻泄地般不可收拾,连忙长身跃起。与此同时,他胯下坐骑经禁不住汹涌的劲道,折腿倒地暴毙。黄衣人身在空中,一连数下扬鞭打去,卸掉侵向周身的内力。最后一鞭则如山洪暴发,滔天巨浪排山倒海般攻向红衣人。

两人在桥上杀将开来,吓得四周行人纷纷逃逸,郦逊之拍马下桥,在一旁静观。

红衣人对黄衣人的攻势熟视无睹,激掌穿过鞭影,掌风过处寒风飕飕。眼见长鞭就要打在他掌上,忽地鞭身寸寸尽裂,红衣人冷哼一声,催动掌力扫向长鞭。黄衣人撒鞭空手,横拳拦住对方摧枯拉朽的双掌。

郦逊之敏觉红衣人掌中淬毒,其出手之狠辣,似是江湖上有数的人物。他不由再度打量,见那人淡眉冷目,高鼻薄唇,有一种厌倦尘世的凄厉之美。

郦逊之呼吸急促,望着他一身红衣,突然想起他的身份。

“失魂霸、伤情狠、红衣绝、小童猾、牡丹艳、芙蓉娇”,这句话代表当今最厉害的六个杀手。其中红衣唯利是图,出手不留余地,每趟动手暗杀的不是朝廷要员便是江湖豪杰。

若这人真是红衣,黄衣人就非救不可。此刻他看清那黄衣人的面貌,一脸络腮胡子,两眼精干有神。郦逊之不假思索猱揉身赶上,手中的混沌玉尺暗含了“华阳功”的至纯内力,一下笼罩住红衣周身。缓得一缓,黄衣人拔出腰间佩刀,刀身的错金火焰纹在夕阳下犹似火烧,一刀砍向红衣,刚猛霸道之势如力劈华山。

红衣本用阴冥玄寒掌困住了黄衣人,只须对方再呼吸数息,掌中的阴寒之毒便可完全侵入,谁知半途杀出个程咬金。他忽然朝两人一笑,拍出一掌。,郦逊之心底直冒凉气,顿觉不对。

一股腥膻味扑面而来。黄衣人一推郦逊之,叫了声“不好”,向旁跃了开去。郦逊之不慌不忙运起内力,吐纳间将侵入的毒气化去十之七八,玉尺不依不饶拍向红衣。他暗自庆幸,若非练有“金龙护体”百毒不侵,恐怕就要着道。

他的混沌玉尺由一块上古玉石精魄炼成,不畏刀剑之利。黄衣人的长刀更纵如流星,瞬间飞电睒睒,如雷霆震怒势动九天,眨眼间把红衣的退路封死。两人一刀一尺,攻势心有灵犀,一齐向红衣手掌的招呼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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