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逊之等三人知红衣难敌,加上因金无忧出事心中悲愤,出手皆是凌厉之至。红衣见势不妙,于半空身形一折,人似飞鸟横掠而过,荡至金无忧脚后。人未落地,又飞起一足踢向金无忧身下灵床。
轰然巨力之下,灵床猛地剧烈摇动起来,直直朝前冲出。郦逊之冷哼一声,运足真气伸出一手,站于灵床前轻松拦下。金无虑仿若浮云,倏地飘至红衣身后,疾点他背部九处大穴,正是他的成名绝技“盗泉指”。江留醉则脚下左三步、右两步,明明走得远了,不知怎的地竟晃到红衣面前,戳出一指,打向他两眉之间。
红衣未想到眼前这少年竟会使大侠云行风的“穿金指”,指力穿金裂帛破空而来,背后九穴又被金无虑气劲锁住。这前后夹攻来势凶猛,却便宜了他渔翁得利,当下缩腹躬身,滑似游鱼,横向弹身而起。他这一缩一躲,金无虑和江留醉眼见就要错手对上一招。
金无虑惯做作贼王,手脚何等之快,瞬即跟上红衣闪躲之势。一只手自红衣肘下掠过,溜至他前胸,对准红衣胸口轻拍了一记。
红衣的长袍登时劲力鼓涨,“嘭”地弹开金无虑的手。他傲然长啸,啪啪啪向空中击出三掌。看似打在虚处,等郦逊之、江留醉、金无虑三人移形换步,待要封锁其退路,才发觉这三下掌力竟排山倒海直逼过来。
借三人接招之机,红衣依旧将掌按上金无忧的尸首,看他是不是真的断了气。手刚放上,顿觉有锥心之刺沿了金无忧之身传来,不得不缩手闪避。抬眼望去,郦逊之手按灵床,冷眼相对。红衣知他捣鬼,好在金无忧心脉显然生机断绝。他目的达到,并不恋战,眼看金无虑和江留醉轻身提气抢来,故意一击灵床。
郦逊之见状,内力如波涛汹涌,自床板向红衣打去。红衣哈哈大笑,借力一弹,身似长箭从金无虑和江留醉两人所立的缝隙中穿越。
“哧——哧——呲”、“呲”,他弹指激射,两道阴寒之气炁分别攻向金无虑的“巨骨”穴、江留醉的“天突”穴。两人侧身相让,红衣如弹丸跳跃,几下起伏,已潜入屋外的雪地中遁得远了。
郦逊之追出十数丈,站在灵堂外目送红点消失,终放下心事。金无虑随后赶来,悄然立在他身后,道:“现下,你可告知个中究竟了罢。”
郦逊之知他看穿底细,束手一拜,嘴唇微微开合阖,用蚁语传音的上乘功夫向金无虑解释此事来龙去脉。灵堂内哀乐齐鸣,金无虑在悲歌中听闻兄长仍在世的好消息,心情乍见晴朗却不能表露,脸上神情实是古怪已极。
郦逊之朝金无虑深拜一记,道:“我有心替令兄至京城查明此案,一切后事就拜托阁下做主。”金无虑从袖子里取出一物,递给郦逊之道:“既是如此,这是刚刚从红衣身上取来的,或许有用。”
郦逊之讶然接过,见是一枚雪白发亮的叶状羊脂玉灵符,似有来历,连忙郑重收好。能从红衣身上空手取物而不为所知,金无虑果真神乎其技。,郦逊之望着了他的背影,对金无忧此去江宁的安全首次感到放心。金无虑毫无得色,径自走回灵堂,想到兄长大难不死,胸中悲恸大减,只盼快快捱挨到晚间一叙离别之情。
郦逊之正想入内,忽觉耳畔香风细细,燕飞竹和蓝飒儿撑了桐油纸伞,肃然来到灵堂外。燕飞竹仍戴了帷子,一身雪白的白貂裘,伴了蓝飒儿倩影玉立,吸引了诸多目光。郦逊之迎上来招呼,燕飞竹哑了嗓子道:“金大人是为了查失银案才没的么?”郦逊之点头道:“凶手红衣刚刚来了一趟,甚是嚣张。”燕飞竹“呀”了一声,沉吟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