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逊之来不及多想,手中的三颗菩提慧珠一齐劲射而出,如同一根强劲的马索,奔向发狂的骏马。猎马人原无十分的把握,但出手异常坚定。夕阳如血,骏马如飞,天地如牢。马索准确套住了狂舞的马头,骏马不服气地挣扎,搅得天翻地覆,日月无光。最终,骏马摆脱不了周身的束缚,抗争化作了屈服,不安而狂燥躁地颤抖了几下,低下了尊贵的头颅。
暗器“啪的”地掉在地上,无奈地望了主人一眼。
红衣单眉一扬,盯着地上看了看,眯起了眼。他的目光轻慢地扫抚过郦逊之的脸,似在说,原来你还有这招。郦逊之朝他微微笑了笑,是的,你不能小看我。
玉妹子见他分神,一剑透刺。红衣险险避过,口中呼啸一声,翻身一掌。三女攻势密不透风,织就一张天网,欲遮住那巨翅翱翔的猛禽。怎奈罗网虽广,天地间仍留下了些许空隙,让双翼可以自由展翅。郦逊之此刻更觉红衣姿势美妙之至,于小小空间里随心腾挪,随意游荡,那三人如被他所牵的木偶,显出被动。
龙佑帝心中好奇,害怕之心减了,问道:“起先天宫主一人斗他打成平手,现下三人和斗,却还是不分胜负。这是为何?”
“皇上一定知道,棋逢对手时,一般而言是双方各有胜负,但如其中一方多了两个帮手,结局会怎么样?”
“当然人多主意多,容易赢。”
“照常理说,集众人之长,容易赛过对方。可这不比斗气力,往往各人意见不一,相互间反有牵制,这一来一去,被对方抓住一点空子,等于自缚手脚,未见得能赢。”
“说得有理。”龙佑帝点头,忽然笑起来,“不过,动手不比下棋,下棋时你一步,我亦一步,交手则没这般和气,天宫主她们若抢得先机,不就能胜他?”
“皇上说的得是。只是此人较为难缠,露不得一星半点破绽,否则人越多,对他越有利。”郦逊之道破此中究竟。谢红剑与红衣相较,武功在伯仲之间,那两女也非弱者,只是三人平素从不联手,各自身负绝学,却门派有别,一时无法配合无间。红衣是何等人物,如不占先机,就再难找到胜他的机会。
龙佑帝心驰神往,目光里多了钦佩,“竟不怕人多,当真厉害得紧。你说,会是谁让他来对付朕?”他感到恐惧,可内心深处同时有着自豪,毕竟,只有最厉害的杀手才配做他的对手。
这当儿谁也没留意到宫墙边冒出一个人影,伏在阴影中,和渐黑的天色混在一处。见红衣斗得毫不吃力,那人突然朗声笑道:“你玩了半天,该走了!”红衣瞥他一眼,移动身形往园院子门口退去。
这一声叫惊动了宫内其他人。郦逊之抬头一看,墙头那人扎了小辫,天真烂漫的样子,正是小童。郦逊之两指一弹,一颗“菩提慧珠”射了出去。
菩提慧珠无声无息地接靠近。直至面前,小童才突然发觉似的“哎呀”一声叫,身形蹦高数尺,如彩蝶翻身几下一转,落到红衣身边。谢红剑三人顿时疾退,与两人拉开距离,暂时停了手。
小童有意无意看郦逊之一眼,像什么事都没发生,招呼红衣道:“看也看过了,她们又不留你用膳,待呆着干什么?难道是诸位姐姐长得太美,你不愿走?”
红衣闻言,对了对着谢红剑懒洋洋地道:“我这就走了,各位不必远送。”他说走就走,脚下移动迅疾,穿花绕树几步间已近院口,正向蓉姐三人而去。谢红剑见远处有自己人,便没追赶,蓉姐迟疑了一下,以身挡住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