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尹晓雪弯腰捡笔记本的时候，苏橙橙感觉到一股目光袭来，抬起头，发现陈教员居然也一直看着尹晓雪。陈教员目光悠远而深邃，眉头微微皱起，好像在看一位故人，又好像看着一个令人头痛的人一般。苏橙橙见状，不由得对陈教员与尹晓雪之间的关系犯疑，可她并没有时间过多思考——她们的第一场培训已经开始了。

“各位同学，你们的第一堂课就是礼仪、化妆课程，由我来指导。”陈教员不再看尹晓雪，开始上课，“作为一名乘务人员，首先展示给乘客看的便是你的仪容仪表。当你穿上制服时，你的美丽与否代表的不仅是你的个人形象，而且是整个公司的形象。所以，这堂课我会教大家如何化出符合标准的妆容，梳出符合标准的发型。明天与后天的礼仪课上，我将教大家如何站立、行走、鞠躬、问好，以及微笑。”

“什么？微笑也要学吗？”苏橙橙不禁问道。

虽然只是心中的疑惑，但她竟然把这话脱口说出，而且声音有些大，在寂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响亮。陈教员看了苏橙橙胸前的姓名牌一眼，眉头微皱，然后说：“苏橙橙同学，你觉得自己的微笑符合标准吗？”

标准标准，又是标准！化妆、发型符合标准也就算了，微笑怎么符合标准？难道还规定嘴巴要咧多大不成？

“回答我。”

“应该……符合标准吧。”

“那好。现在，就请苏橙橙同学走到台前，为大家展示微笑。”

陈教员平静地说着，但苏橙橙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一热，脸也涨得通红。她坐在椅子上不肯起身，陈教员严厉地说：“苏橙橙，走到台前。”

“橙橙，你还是去吧。”罗琳悄悄说，“这个教员出了名地严格，得罪她不好……”

“唉，真倒霉。”

苏橙橙心中暗暗骂自己的多嘴多舌，缓缓站起身来，慢慢走到台前。她站在讲台后，望着台下托着腮望着她的女孩们，很想微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苏橙橙同学，请加快速度。难道你想扣分吗？”

扣分扣分……除了扣分你还会什么？

她，还就吃这一套……

望着神情严肃对陈教员，苏橙橙产生腹诽。她努力地调节自己面部的肌肉，尽量微笑，但她心中紧张，笑容僵硬，笑得竟是比哭还难看。

“呵呵。”

望着苏橙橙苦笑的模样，台下传来了女孩们善意或者是嘲讽的笑声。

“好了，你可以回到座位上了——大家觉得苏橙橙同学的笑容怎么样？”

“很尴尬。”

“不好看。”

大家都七嘴八舌、毫不留情地评论苏橙橙方才的表现，而苏橙橙紧紧咬住嘴唇，只觉得自己羞愤不已。陈教员淡淡看了她一眼，突然也微笑了起来。

陈教员并不年轻，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鱼尾纹缓缓舒展，但是笑容甜美、温柔，竟是让人看了就觉得心中温暖而舒畅。苏橙橙望着陈教员，忘记了自己刚才受到的羞辱，只是觉得一个人微笑的样子竟然能这样好看。可是，没等她感慨完毕，陈教员又恢复了严厉的神色，“苏橙橙同学的微笑并不是发自内心的，又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自然会给别人尴尬、不情不愿的感觉——标准的微笑，是要露出八颗牙齿，眼神注视对方，目光清晰、柔和。我们作为乘务员，要让每一个旅客都感觉到宾至如归，微笑是最基础的课程——现在，大家还觉得学习微笑、行走是不必要的课程吗？”

众人都沉默。

“那好，我们继续上课。”

当三小时的化妆课程结束后，女孩们都说说笑笑地走下楼去，苏橙橙也收拾东西离去，但心中到底还是为方才的事情而介意。她一个人沉默地走着，经过橱窗的时候，突然被橱窗里的一排照片吸引住了目光。

这些照片都是北航历年的先进工作者身穿制服的工作照，基本上都是三十到四十岁之间的身穿黑色制服的资深乘务长，只有一个是身穿淡紫色制服的乘务员。她的脸型是小小的瓜子脸，眼睛很大，长得很像张柏芝。她巧笑嫣然，容貌极其漂亮，而她微笑的样子真是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苏橙橙呆呆地看着她。罗琳走到她旁边笑道：“漂亮吧！她叫苏婉，可是北航的传奇人物。她长得漂亮，性格温柔，毕业于名牌大学，后来去法航交流学习去了。听说，她在去年的全球空姐大赛中得了名次，很多航空公司都想挖她，甚至娱乐圈也想叫她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