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理!”胡六赞成,又说:“其实还应该再加八个字!”
“说来听听?”
“喜酒好色,自私自利!”胡六笑,对于这个人,他们两个实在太熟悉了,当年他和邓勉之都曾在这个人手下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基层管理人员。而今,两个人在业内已经声名鹊起,而左雄却越发地走下坡路。
“我觉得还应该加八个字!”邓勉之来了兴致。
“哪八个字?”
“拉帮结派,排除异己!”
“有理,有理。”胡六说:“那我也再加八个字!”
“说!”
“眼高手低,就一泼皮!”
“哈哈,哈哈!”邓勉之忍不住大笑起来说:“好个眼高手低,就一泼皮!我们应该喝一杯,为我们的共识。”
“哈,好!”
两个人举起杯子一碰,暗黄色的液体在杯子里摇曳,两人一饮而尽。邓勉之看着这个曾经的战友和对手,他没了那熟悉的激情,人显得很疲惫,或许是一天的舟车劳顿的原因吧?他想起胡六将要面对的险恶环境,不禁有些替他担心,他看着他,说:“六,这就是你的对手,你准备好了吗?”
“对手?准备?”胡六好似有些心不在焉。
“我有些后悔跟你打那个赌了!”
“不关你事的,是我自己想来趟这趟浑水的。”
“我总是有些担忧,你这人吧,要论职场智慧,绝对比我高。但就这脾气太过于暴躁,又受不得一点委屈,我怕结果不会像你想的那么乐观。”
“陈如才走的时候见没见你?”胡六转移话题,陈如才当年是他在另外一个公司的部门总监,也是他跟邓勉之当年一起的老同事,后来随他打天下。在他去海城以后,陈如才辞职回到了红城,进了《红城时报》,效力于新东方媒体服务有限公司。然而没干多久就传出了他跟顶头上司周宏在总经会上大打出手,然后两个人一起被炒,陈如才去了北京,周宏到了河北。
“我给他践行的,问他跟周宏发生矛盾的根由,他闭口不言,或许你可以问问张晓光,他跟陈如才走的近,应该知道真相。”
“你说周宏也是商报出来的好兄弟,当年他们走的也不算远,为什么忽然就闹的这么僵?”胡六有些疑惑,他跟周宏也曾是老同事,知道周宏虽然一身毛病,但也不是一个无法相处的人。
“当时时报招兵买马,陈如才跟周宏一前一后进了时报,我当时还分别劝过他们,那里面水深,切要小心,谁知道会闹出那件事,搞的大家都没脸见人。”
“是啊,当时我如果坚决点,陈如才估计就不会进去了,也怪我。”胡六自责,这件事情这些日子一直在他脑海里浮现,他觉得陈如才跟周宏有今天的下场,是他当时给的建议错了。陈如才正是听了他的建议,才走到了现在。
“你当时怎么说的?”邓勉之有些好奇。
“我说,环境复杂,机会很大!”
“你现在还是这么想的?”
“是!”
“那你自责什么?”邓勉之说:“你又没说错。”
“我错在不应该给他这样说,以他那个性格和江湖地位,他只能体验到环境复杂,而无法抓到机会的。”
“也是。”邓勉之认可了胡六的意思,他对于这个对手了解太多。这个报纸虽然在红城一直排在后面,但是现在据说投资方要砸重金来重新洗牌,而胡六,他们认识差不多十年,有一起奋斗的友谊,但更多的还是相互之间的竞争。
前年他被胡六在海城打败,被发配回来,开始还有些怨气,但随着时光的流逝,那种怨恨逐渐退去,昔日的友谊又让他和胡六重新走到了一起。他看到胡六神情落寞,以为他在为今后的事情担忧,就宽慰地说:“其实环境也不算太差,至少比你当时去海城时强不少。当年你单枪匹马去海城,一个朋友也没有,现在不同了,红城怎么说也是你老根据地,而时报里面,现在零售副总监武城、行政经理吴忠、市场部经理贾大忠都是我们当年的兄弟,至少他们会在暗中助你一臂之力的。”
胡六自然知道他说的这几个人,今年上半年他在海城的时候,武城还带队去他那学习考察了的。而他今天下午从机场过来,也是吴忠亲自去接的他,而且这个吴忠当年在商报是他的直接下属,后来的提升,也得益于他的提拔。但现在这些人都在左雄手下,在公司的派系里面,是属于左雄党的。胡六说出了他的担忧,希望邓勉之能给予一点建议。
邓勉之听了胡六的担忧,笑了起来,说:“老六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
“此话怎讲?”
“他们对于左雄不是真的忠诚,而是不敢不忠!”
“不敢不忠?”胡六没有反应过来。
“不明白?”邓勉之笑。
胡六愣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然后一阵大笑,说:“好个不敢不忠!”
“一根筷子轻轻被折断,十根筷子牢牢抱成团。”邓勉之说:“他们都是老商报人,又是在左雄的带领下进的时报,不管他们跟不跟左雄真的站在一起,但左雄的对手都会拿他们当敌人,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跟左雄紧紧的站在一起,同进共退,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而左雄,我们都太熟悉了,此人自私自利,不但喜欢侵占公司的利益,就算是对亲信也从不手软,试想,这样的人,又有几个对其是真心忠诚的?你此时一去,他们都明白左雄的末日即将来临,还不向你效忠?你不劳而获,立刻就有了自己的嫡系部队,这还不是好事?”
“高!”胡六热烈鼓掌。然后拍玻璃,不一会儿,公主走了出来,胡六指着两个杯子说:“加酒,要满杯。”
两个人干了杯中酒后,胡六心想,这几个兄弟虽然关系不错,但跟左雄多年,大家关系错综复杂,一直在一根利益链上,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抛开左雄,他自然可以一呼百应,但如果左雄站在他的对面,以左雄多年的精心布局,他匹马单刀拿什么去跟整条利益链去斗?
邓勉之见胡六面现愁容,就说:“其实,你也没必要非跟左雄火拼,大家都是兄弟,握手成拳,岂不更好?”
“你觉得左雄愿意跟我做兄弟?”胡六苦笑:“你不都说了吗?他不能容人的,何况他岂不知道老板请我去的目的?这本来就是一个局,我们不过是棋子,谁来都得按照计划的程序走,拿棋子的手决定了方向。”
“你是说石级伟要利用你来赶走左雄?”
“石级伟有这个心,但背后的主谋却不是他,以他的能量也不足以赶走左雄。”胡六继续苦笑,他虽然还没正式去新公司上班,但对里面的复杂形势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这些资讯自然就是他的那些老部下们传递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