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不讲话，杨军又准备张口，我突然站起来打断他说：“对了，今天陈伟光要去西班牙，不知他几点的航班呢！我先给他打个电话。”我边说边站起来向杨军身边的电话走去、坐下、抓起电话，刚要拨号，我的手机在卧室响了，我扔下手里的电话往卧室跑，扭身有些急，我飘满香气的和式丝绸裙裾扫着了欠身要拿水±?喝水的杨军的脸和手。

感应中应该是陈伟光的电话，果然。陈伟光说：“孟梅，真真怎么样？我昨天给你打电话，发信息，为什么不理我？就是一般的朋友，关心一下真真总是可以的吧？”

“啊？你给我打电话了？”我脑子里出现了昨晚回家时让真真帮我看而真真没看的那个短信还有我和杨军在饭店门口撞上时那个欲接未接的电话，陈伟光的这番心意立刻让我很歉疚。

“伟光，你别误会，我不是有意的。昨天，真真的爸爸回来了。”

电话两头一时都无话。

“你几点的航班？我去机场送你吧？”

杨军一定听到我叫陈伟光的名字了，但不知他是何居心，这时居然把头伸过来，故意大声而且亲密地问我：“??呀，阿梅？”他可从来不插别人电话的呀！

陈伟光也一定听到了杨军的问话，因为他说：“算了吧，你心里一定有比我更优秀的人。你来也是给ALICE的总监送行的，不是给陈伟光送行的，ALICE的总监由ALICE的奔驰车送已??足够了。一会儿看看我给你发的邮件吧。”

放下手机，我坐在床头，双眼??向杨军说：“你怎么插我电话呀？”

杨军看着我的恼??，并不因为自己的失礼而不安。他过来坐在我床边的椅子上，面对着我说：“孟梅，为了真真，宋健雄想与你复合，他已??和Lisa离婚两年了，他们有个儿子跟着Lisa在美国。”Lisa一定是那个穿着性感内衣、坐在花园里喝牛奶的女人。

“没想到他不光会玩儿实验还会玩儿离婚啊！一定挺好玩儿吧？”我的语气透着对宋健雄的不屑。

“这回不是宋健雄要离的，是Lisa认为宋健雄对她的自由人权侵入太多，自己不能忍受。”杨军的心里一定是为了真真而想为宋健雄辩护的。

“噢，人家不要他了，他又想起我了？想扔就扔，想要就要？真可笑。”

“你把他说得也太低俗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

“是我说得低俗，还是他做得低俗？不是我想的那样又是哪样？你不用替他说话。我看你们男人都是一个样，金岳霖那样的男人从地球形成以来也就有一个。”我半??半嗔地打断了杨军，脑子里呈现出他给我摘完草又给韩意摘草的情景。这么久的情景我还抓住不放，可见很多事在我的脑子里还是根深蒂固；而且妈妈说当初跟杨军谈朋友结婚如何如何的话对我不是没有影响，我根深蒂固地介意杨军摘完我的草又给韩意摘的更深一层意识，其实是埋怨杨军当初为什么不只对我一个人特殊一点儿，当时他要是只给我一个人摘草，也许现在我真的坐着部长助理夫人的位置，日后也许还可以坐上部长夫人的位置呢。只可惜当初杨军首鼠两端，而我则一门心思要出国，“盲眼识了健雄”，国没出成，反落得三十多岁了，家庭、事业两耽误。

杨军说：“唉，怎么打击一大片呀？事情都是在发展变化中的，女人要一点儿点儿长大，男人也不能一蹦三尺对不对？你是个完美主义者，不能忍受别人犯错，总该欢ó?别人改错吧？你就永远不犯错？”

“犯错也好，改错也罢，都跟我没关系呀？！”我冲着杨军故意很骄傲地嬉笑了一下。

“可跟真真有关系！”杨军说，“别这么自私地维护你的完美了，孟梅，人也不能总生活在理想中呀，要完满现实有时就得牺牲点儿理想。健雄说当时离你而去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错误，他当时猛一出国，一下被美国的花花世界击中，Lisa的一切看上去不知比你好多少倍，再加上他急于拿到绿卡    可是后来生活在一起，日磨夜磨的，越来越感觉两个人的不合太多，Lisa太自我了，健雄早就越来越怀念以前你们在一起的日子，怀念你的温柔体贴，正好Lisa提出了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