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他重复。
肩上的书包突然变得让人不可忍受的沉重。我轻咳两声:“到了,进去吧。”
教室中,我将书本折页一点点摊开来,不经意间发觉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圆珠笔,好像拿烟的姿势,熟悉而自然。趁无人注意,我缓缓松开手,恢复如常。
回头时我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沈夏城,阳光斜打在他瘦削的肩头,浅浅映出那棱角分明的轮廓。或许沈夏城说得不无道理:苏暮年并不简单。
临近午休,教室里明显开始躁动不安。课程才过半,朵拉就已经收拾好东西,说要中午一起去吃饭,自己先去占座。我正听课听得认真,就随口应声好。谁知铃声刚响过,教室里就没剩几个人了,我转过头方才发现她早已没了踪影,然后我索性对着白花花的粉笔字继续埋头整理笔记。
“林初白,你不去吃饭吗?”
我抬眼,果然又是苏暮年。我只好回答,本来是跟米朵拉约好的,只不过忘了在哪里。
“想不到你也有这么糊涂的一面,像个孩子呢。”他的语气中竟是宠溺。
金光淡淡覆上那蜜色的唇,细腻自眉宇间渐渐满溢出来。忽然想起一句很俗气的话: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合上我的书,白净的手掌指节分明,我甚至能想象得到他那修长的十指在黑白琴键上翩跹起舞的样子。
看了我一会儿,他忽然笑起来,两边唇角都是弯弯的。“不管怎样还是要吃饭的吧。林初白,介意一起吗?”
我默然。
他的笑容干净明朗:“那么,我以后可以叫你初白吧?”
我轻轻点头。不知为什么,就算心里忐忑,也是难以拒绝苏暮年。我应该是愿意的吧,因为这位温雅少年的亲切,让我感觉十分熟悉。
去食堂的路上,我们并肩走在浅绿的光影下,我望着他,总觉得有一股难言的熟悉感,仿佛我们曾经一起并肩行走过无数次。这让我一下子失了神。
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苏暮年,我以前见过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