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张单薄纸递了过去,回头不忘瞪那个幸灾乐祸的沈夏城一眼。
沉默,母亲转身去洗碗。哗哗的水声在一片安静中格外清晰。沈夏城恭敬地说要先回房了,自然是迅速得到许可。经过我身边时他故作意味深长地叹口气,然后悠悠走上楼梯。望着母亲的背影,我小心等候。
“林初白,这次姑且算作你没有适应过来,下一次我不希望看到任何失误。”母亲没有抬头,好像在对着空气吩咐,听不出任何温度。
身体僵了僵,我没应声。
然后母亲递给我一只白色小瓶,说是有利于睡眠。接过时我的心里已经全部明白。无非是以牺牲健康为代价,无所谓,这本就是应该的,母亲的期望,我没有权利忤逆。
我不禁苦笑:母亲从未干涉过我的任何事情——除了成绩令她不满意的时候。我已经厌倦反驳她什么,只是不断满足她近乎苛刻的要求。如果可以选择,我倒宁愿自己遗忘的是母亲多年来的冷漠以及只有在向旁人谈起我的成绩时才能看到的礼节性笑容。
窗外的树影张牙舞爪,起风了。我披上纯白的毛绒外套,一种陌生感油然而生,似乎那种温软洁净并不是真的属于我。我彻夜未眠,将所有的试卷重做了一遍,有些事情已了然于心。
苏暮年的确是C中的神话,有着纯良的品格、干净的模样、无法企及的成绩,虽然没有亲耳听到他弹琴,但光是那双好看的手就不会让人失望,他的家世虽然不算雄厚,可自身却足以弥补所有的不足。是的,苏暮年是以米朵拉为代表的一大批女孩们所能企及到的最完美的王子。而现在,我将亲手打破这个全校女生的梦想。
其实我现在也开始渐渐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交不到朋友,只有俯瞰众生才更有成就感,不是吗?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很刺鼻,惨白的房间冰冷而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