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我：“既然已经什么都找不到了，为什么还不能释怀？”

“只是这座城市总让我陌生得可怕。”

“其实日子一天一天重复着，我也时常会有种被抛弃的感觉，但是不能因为这样，就不成活了。——为了那些我们所不能够抛弃的东西，初白，我们又抛弃了什么？”

一语成谶。

就在我失神是，精致的玻璃杯碰在地上碎了，我俯身去拣却划伤了手指。黏稠的血液沿着透明的玻璃缓缓滑落，竟可以这般缠绵。

我将自己流放于茫茫题海中，筋疲力尽就无需思考。

平心而论，苏暮年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优秀男子，他的成绩、样貌、温雅、优秀，我不知这世上还有哪个王子可以与之相比。可是还有朵拉，我不想同时失去两个最亲爱的人。所以原谅我，暮年，我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放弃又不甘心，坚持又不够勇敢，或许等待是我的一贯伎俩吧，只是，有太多的东西隔着，我开始有意无意退避，却也在不经意中跟沈夏城走近。

本来中午正跟朵拉吃饭，沈夏城突然打电话说有急事才去露台见他，却不料半路撞上苏暮年，当然不可能说是去干什么，我只勉强打了个招呼就快步离开。结果沈夏城说是最近有急事、让我帮忙搞定这几天作业之类的。我瞪了他一眼，利索地拒绝。对于自己以外的事情，我是从来不想分心的。他只能耸耸肩，表示作罢。

然后我蹲下来，把影子变成一团。看地上好像有蚂蚁爬过的痕迹，细小的脚印变得有些斑驳不清。

“嗳，林初白。”

他忽然叫我。

我抬头望着他。逆着光，有些模糊不清。他却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