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渐行渐远的童心

那些渐行渐远的爱情 作者:米立


 

作完这一番寻味,天色已经完全暗了,我别着百合花的照片在电脑桌面上,泪水在我脸上。我开始疯了似的想去印度,只为别一串茉莉从人前经过。

杨二车娜姆这个戴花的女人,让2007年的夏天多了一道风景。但说实话,开始的时候,我是有些不能接受的。甚至后来好几次,有意收看湖南卫视的快乐男声,其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想看看杨二车娜姆同志有没有把花拿掉。

但她似乎比我还要固执,大红,绛紫,桃粉,翠绿地换着,一次比一次夸张,一次比一次鲜艳。看来,她是要一意孤行了,我开始有些烦。

后来又无意中看她的专访,才明白,彝族的女人都喜欢花,她们喜欢把鲜花插在头发上,越多越好。因为,在她们看来,花朵是纯洁善良的,是爱和祝福的象征。我开始原谅杨二车娜姆。

不久后,在网上读一篇游记,是关于印度的。作者在游记里说,印度女人每天早上都会买来成串的茉莉花,盘在发髻上,每串有手臂那么长,是卖花人串好的鲜花,有淡淡的香。

看到这里,我特别激动,突然很想去印度,一夜酣睡后,对镜梳妆,之后去清凉的街角,买回成串的新鲜茉莉花,轻巧地盘在发髻上。然后,去哪里走走都行,重要的是没有诧异,没有好奇。只有茉莉的香,帮人掩去许多俗世的浮躁。

当然,如果不用去印度就能完成心愿更好,毕竟我对那个国度除了名字和茉莉花外,几乎一无所知。但看看周围,除了新婚日,又似乎真的没有那么一个地方,可以让你在头上别一枝鲜花,来去自如,而无好奇的目光。

于是在屋子里发呆,百无聊赖,然后将盆里新开的百合剪下一枝来,别在盘起的黑发上,在侧面,不太夸张,用相机拍了照,却不敢拿给别人看,怕被指责神经错乱。

照片上,嘴角有笑。想起小时候,攒钱去买绸带的情形,各种颜色,按尺卖的。三五个孩子,持一沓毛票赶很远的路去买,甚至会记得那家店里都有什么颜色的,什么价钱。然后乐呵呵地捧了绸带回来折成花朵形状,戴在头发上,便觉得自己跟公主一样。

后来有了那种带蕾丝和纱网的蝴蝶结,浅粉色居多,也有大红的,但大红的销量不如粉色的好。那会儿,省了买作业本的钱,省了买自动铅笔的钱,存够了就去买一个新的。但买到底,还是觉得少一个更漂亮的。

然后是十五岁生日,表姐送了我一只塑料的发夹,也是蝴蝶造型的,但是比原来的蝴蝶结好了许多,不脱丝,也不退色。之后的一两年时间,为了戴着那只发夹,我甚至没有换过发型,没有剪过头发。

再后来,几乎是一夜之间,不知不觉街边小店里都是款式各异的头发,美得不得了,而那时我却喜欢上用黑皮筋扎简单的马尾,穿素色衣衫。据说这样不俗气,然后就坚持了好多年。

二十五岁的时候,又开始买头花给自己,还有各色鲜亮的发夹。开始有好朋友调侃说,那是因为我意识到自己老了。

作完这一番寻味,天色已经完全暗了,我别着百合花的照片在电脑桌面上,泪水在我脸上。我开始疯了似的想去印度,只为别一串茉莉从人前经过,也开始敬佩杨二车娜姆的勇敢。原来,女人和花,是有些缘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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