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爸爸的脸上也始终喜气洋洋,那是发自心底的愉悦。
爸爸虽然一向严厉,但身为教师的他在育人方面远远强于一般父母,多年的夙愿得以实现,他自然是喜不自禁。
出租车一到立交桥,爸爸便看晕了,他毫不掩饰地说:“每次到北京,在这个桥上绕来绕去的时候,我就不知道东西南北了。北京就是北京啊,连条路都那么复杂!”
那语气里,显然不是在埋怨,而是有点不见外的自嘲,或者更像是在炫耀。
其实,王响后来才知道,父亲其实是一个很可爱的人。
他的全部心思几乎都放在了自己一对儿女身上。
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
北京的上午十点,已经过了堵车的时间,出租车快速地行驶在西三环的环路上,两边的建筑物一溜儿被抛在了身后。
看着这样的北京,王响突然有点激动,这是自收到录取通知书以来的第一次情绪流露。
她想起了自己曾经因为专业爱好与父亲的抗争,想起了因为子腾而对北京的想象,想起了辗转在北京一个月的专业考试,竟然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了。是的,若不是喜极而泣,便是苦尽甘来的情愫。
再次看到学校的大门,她坦然自若了,就像一个寄人篱下的孩子终于被这个家所认可了。
大门口悬挂着“热烈欢迎新生入学报到”的大红条幅,这突然让王响想到了古代及第的状元身着红袍跨高头大马回乡的情景,想到这些,她笑了一下,微笑里俨然充满了孩子般的纯真。
是的,再过一个半月,她才十八岁。
这样的年纪,原本就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