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版的副版,他出现频率不太高,一星期大概有某一天时间集中处理问题,基本一小时内整个版面最后回帖一栏会齐刷刷显示为两个字母:QX。
他的ID名。
每个回帖三言两语,我那个更简单,一句话——“是不是”和“应不应是”的区别。
乍一看是废话,一想,就跟小时候做数学题的公式似的,最简单最直接,最有效。我回道,明白了,谢谢。
他却又消失了。射天狼跟帖道,兄台别介意,这人现实里也是一样的德性。
这句话引来围堵,一群法学骄子,集体要求八一八,八一八。结果就是——射天狼也光速下线了。
被灭口了?我手还放在键盘上,谢端推门回来了。
她脸色微红,把饭盒放到我的书桌上:“青椒肉丝,还热的,快点吃吧。”
我把它扯过来:“嗯,好香啊,端端你是我的天使。”
她笑,揉揉我的腿:“他让我问你,还疼吗?”
“基本没事了。”我说,把右腿从板凳上放下来。我右脚上打着夹板。
这个状况已经有个把星期,基本都由沈思博骑单车带饭到楼底下,然后谢端再给我拿上来。如果哪一天我们班有课,沈思博就过去接她,再一路连饭带人送回宿舍。
因为我现在的情况是,被校医院鉴定为韧带损伤,短期内不得做大幅度移动。我在寝室等饭来张口等得很无助的时候,就恨恨地在虚空中扇几个耳光。
扇经院某位姓吴的。
那场辩论赛之后,吴主席还真的记住我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只要我在食堂或者自习教室一坐下,不出五分钟他必然出现在视线里。
同时他不知从哪里来的号码,开始给寝室打电话,我不接,曾小白和苏玛也没办法接,经院就那么点大,没道理让她们拿坏态度对待一个说不定哪天能触及切身利益的人。
只能一过九点就拔电话线。宿舍变得很热闹,时而有人来敲门,请问庄凝在这间寝室吗,楼下有人找。
我开始还试图跟他讲道理,但他拿出辩论劲头,我追你是我的事,是我的人身自由,庄凝,你可以不接受,但你不能干涉我。我说谢谢但是我有喜欢的人,他道那好啊,有空一起出来吃饭见个面,我请,就当交个朋友。
于是我就烦了,好脸色都不能保持。
一般说来,我何德何能,人家喜欢我,我就算不接受也是非常感谢的,但这个人不一样。第一眼我就觉得他动机不纯。
这世上有一种人,他们拿追求异性当练级,对方最好是众人眼里难搞的,再好一个月内骗上床,拿翻倍经验值。
别问我是怎么看出来,女性的本能。我所有的糊涂都匀给有限的几个人,剩余部分的敏锐,足够跟他人的虚情假意较劲。
何况别以为就他有人脉,我认识的人也不少啊,他什么样的历史?曾小白他也不是没追过。
就这么僵持不下,他大概没碰过这样的钉子,着急了,那天九点多钟坐在我宿舍楼底下。我和端端下了自习,在车棚那被他叫住:
“庄凝!”
他从路沿子上起身,很重的酒味儿,走近过来:“我们谈一谈。”
这个人其实长得不错,样子很受伤,周边十好几位都驻了足,没停下的也往这边看。
我认真地对他望望。
我二百度的近视,这位眼神比我还清明呢,开玩笑,往身上淋点二锅头就充喝高了?我们家那种情况——大过年的都有人来借酒装疯,庄主任你要是不肯帮某某说句话,就死在你家门口——相比之下眼前这实在不算什么高段数的苦肉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