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时间没有了。”
“阿新把剪刀拿走了?”
“是的。”
进一步的询问弄清了事实。那个乡下人躺下睡着了,阿新才离开房间。他装订书时坐的位置,就在睡觉的人头边。另外两个中国人离他们有一段距离。他们在桌子的另一旁,专心读书。在这种情况下,阿新连动都不用动,就可以很容易的抓住睡觉者的辫子,用剪刀把它剪下来而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因为桌子比受害者的头要高。如果那两个看书的人有一个在这个时候抬一下头,就可以看见阿新的行为。
阿新曾经做过我的一位朋友的仆人。我知道他是一个年轻的无赖,英俊又邪恶。毫无疑问,如果他愿意,他可以解释剪辫子的事件。于是传教士亲自去找阿新(他就在教会的印刷所工作),并且立刻把他带到我的面前,不用告诉他为什么要找他。一会儿阿新来了。他表情很愉快,态度坦诚,面带微笑。像通常一样打了招呼,安静的站在一旁,等候吩咐。我单刀直入,问他为什么在前一天晚上要剪掉那个乡下人的辫子。他断然否定做过这件事,并且对有人的辫子被剪掉表示惊讶。他还想知道是谁作了这件事。他承认自己在那间房间里呆过,手里有剪刀,坐的位置和其他人说的一样。在详细询问之下,他曾从印刷所偷过装订用的纸张。他说,偷一两令纸不算什么大事。但是剪掉一个中国人的辫子可是相当严重的问题,要受到非常严厉的惩罚,他从来,从来没有犯过这样的罪。
他用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回答完了所有问题。抓住他的把柄是不太可能的。他对于这项罪过的严重性认识的比我要深刻。哄诱和劝说都不能让他就范。例如,我向他保证,他做这件事完全没有恶意。当他看到睡觉的人的辫子就挂在床边,伸手可及,就只是因为贪玩,像小孩子一样使用了这把剪刀。但是他立刻纠正了我。他自己是一个中国人,更加了解玩辫子(即使是无意中晃动辫子)意味着什么。剪辫子的人绝不仅仅是在制造恶作剧。这件事情相当严重。我向他保证,如果他承认了绝不会受到伤害,依然不起效果。既然他没做过这件事,为什么要承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