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好像开始醉了……
喝了比平时多出将近一倍的酒后,赵匡胤才感觉有些醉意。
“哥哥,今天我并不是以弟弟的立场来见你,而是受大周国全军的委托,前来央求哥哥受拥立就帝位的。希望哥哥接受全军将兵的推戴。”来到门口的赵匡义,跪下来如此说。
“喔……匡义……你来得正好……快来陪……陪我喝酒吧!”
赵匡胤因醉酒而口齿不清。弟弟以为哥哥是在演戏,实际上,老哥确实已酩酊大醉了。
“请接受全军之推戴。”赵匡义又说了这句话。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喝酒……喝酒……你少说废话,快陪我喝酒吧……你刚才说推戴……这是什么意思?”赵匡胤仿佛这个时候才想起来似的问道。
他知道来者是弟弟,也知道弟弟来的目的是什么,但这时候的他持的是一切都无关紧要的心态――自己最好什么都不知道。多次如此暗示自己的结果,他已到了几乎接近此一状态的地步。
“就是要请哥哥成为皇帝……”赵匡义道。
“皇帝?别跟我开玩笑啦……莫非我在做梦?我可不喜欢做这种噩梦……这种噩梦最好用酒冲掉……匡义!你来陪我喝酒吧……”
“哥哥,你不是在做梦,这也不是用酒就可以冲走的事。哥哥,大家一定要请你当皇帝啊!”
“要我当皇帝,这得看我有没有这个意思呢!我不想当皇帝!”赵匡胤在自己的鼻子前摇摇手道。
“这是全军的意思,也是众人一致的决定。”
“意思?你们的意思关我什么屁事!”
“这个意思有特别的意义,一方面,这应该算是天意。哥哥,你请看!”
赵匡义站起来推开门扉。宿舍院子里,整排军中干部都站在那儿。原本坐在椅子上的赵匡胤,用手扶着桌子站立起来,脚步踉跄地走到门口处。这晃晃摇摇的样子,充分显示他的确已烂醉如泥。最后他扶住廊柱,往院前扫视过去。
后周殿前军干部全都手执白刃,一阵风掠过院前树木的叶子,发出沙沙声响。在一片暗色中,无数白刃带给人一种森然气息。
“这……这是什么意思?!”抱住廊柱的赵匡胤,摇晃着身子问道。
“殿前军将校们说,倘若哥哥不肯就帝位,他们就要当场杀死哥哥,然后自己也将自刎而亡。”赵匡义指着一排白刃道。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说要杀死我?可是,我还不想死啊!”
“这我知道。在没有完成先帝平定天下,使老百姓安居乐业的遗业之前,我们就算想死也不能死的。而继承先帝遗业的领导者,除哥哥以外不做第二人想。哥哥!这不是为了什么人,而是为了天下!”
“为了天下?我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为了天下又怎样?”
赵匡义到这个时候才发现哥哥是真的醉了。如果是在演戏,他应该会在这个时候挺起背脊说“既然是为了天下,那就没话可说了”。常陪哥哥喝酒的赵匡义,现在才闻出哥哥此刻身上散发出的酒气,比平时要浓烈许多。
“哥哥,你也不必多说了……高怀德!”赵匡义对着院前方向如此喊叫。
“有!”被呼叫为高怀德的是殿前军都指挥使。其他的人都手擎白刃,只有这个高怀德是双手把一件黄色的东西抱在胸前。
“把黄袍送过来!”赵匡义又命令道。黄袍自然是指天子的御衣。这个政变集团连天子御衣都准备好了。
“请恕属下冒犯。”
抱着黄袍的高怀德,从院前跳上来,走到站在廊柱边的赵匡胤面前。这个场面犹似舞台上演出的戏码。高怀德摊开手中的黄袍,披在抱着廊柱站立的赵匡胤身上。
“万岁!……万岁!……”院前涌起一片欢呼声。
拥立赵匡胤的一出戏,虽然在细节上有些走样,但总算大致按照剧本演出成功。
“返回京师!”隔天,殿前军突然接到这样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