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这是这附近年头最久的一颗树了,我很小的时候,它就已经这么粗了。”董宇航老实地回道。
“都听人家说,树年头久了,就有一股神奇的力量,也不知道准不准啊。”林菲的脸颊,也被午后炽热的阳光照得红扑扑的。
“准吧,我也听说过,百年以上的植物,通常都会有点灵气。”董宇航顺着林菲的思路接话,丝毫没意识到,两个即将步入大学的所谓‘高材生’,正在认真地探讨着莫须有的‘封建迷信’。
“董宇航,你的理想是什么?”林菲突然没头没脑地问。
“理想……”董宇航沉吟了一会儿:“让我妈搬到城里,过上好日子。”
“就这样?”林菲不可思议地问。
“对啊,就这样。”
“真没劲啊你。”林菲撇了撇嘴:“你就没有什么更高层次的精神追求?”
“什么意思?”
“哎呀,和你说话真费劲,你刚才说那个,让董阿姨过上好日子,那太无私了。理想是件私人的东西,属于精神层面,也就是说,你内心深处,现在就没有什么非常渴望得到的东西?那才是你真正的理想,理想就是越不现实才越好呢。”林菲滔滔不绝,眉飞色舞。
董宇航却陷入了沉思,他内心深处,现在最渴望得到的,又不现实的东西,那是什么呢?他扭头,看着低头用草杆拍打蚊虫的林菲……
“董宇航,你说,我们要是在这颗老槐树下许个心愿,老槐树能不能听到?”林菲挠着小腿上被蚊子咬红的包,似是漫不经心地问。
“我不知道啊。”董宇航看着她:“你呢,你觉得呢?”
“我也不知道。”林菲抬起头,看着老槐树密密匝匝的枝叶:“不如我们试一试?”
“怎么试?”
“找找看!”林菲蹦起来,四下张望,最后在不远处的草丛里找到一个陈旧的陶罐,捡起来,一边往回走一边问:“董宇航,你带纸和笔了吗?”
“哦,有。”董宇航去摸自己的口袋。
“董宇航,你是什么人啊,随身都带着纸和笔?”林菲接过笔,还忍不住打趣他,见董宇航好奇地看着她,她才回到了本来的话题:“我们把自己的理想,都写在纸上,封在罐子里,十年后,再回来打开,看看能不能实现,你看怎么样?”
“好。”一向正经,没有浪漫细胞,也没有幽默感的董宇航,神使鬼差地点了点头。
“恩,自己写自己的,不许偷看。”林菲一边写,一边小心地护着纸头,鬼鬼祟祟的,生怕董宇航偷看,董宇航不由噗嗤笑了出来。
等林菲写完了,董宇航也写了。卷成纸筒,林菲还不放心,从马尾上解下毛线头绳,拆开,让董宇航用里面的塑胶薄膜,将纸筒严密的裹紧,小心翼翼地放进罐子里,她那样一本正经,让董宇航也觉得,他们仿佛是在做一件无比神圣庄严的事情。
“喂,董宇航,你把衣服脱下来。”林菲抱着陶罐,突然神经兮兮地说。
“啊?”董宇航没听懂,傻傻地看着她。
“傻了?我让你把衣服脱下来。”林菲又认真地重复了一遍,见董宇航红着脸不作声,便坏坏地一笑,撩起自己的衣襟:“难不成,你想让我脱?”
“别,别,我脱,我脱。”董宇航看见了林菲平整白皙的小腹,心跳漏拍,被逼无奈,忙尴尬地脱下了自己的汗衫,光着膀子,看着林菲用他的衣服,将陶罐缺掉的边角堵死,这才恍然大悟。
两个人一起往坑里埋土,董宇航忍了半天,实在忍不住,问:“林菲,那衣服是布做的,丝织品是不防水的,堵不严实吧?”
“哇!”林菲懊恼地拍着脑门儿,夸张地嚷嚷起来:“是啊,不防水啊,你怎么不早提醒我?”
“你、你、你也没告诉我你要干嘛啊。”董宇航哭笑不得,就这么被这个没心没肺的女生,把自己好好的一件汗衫埋进土里去了,她还责怪他没事先提醒他。
难道智商这种东西,也会传染不成?
“嘿嘿,谁告诉你,我要用它防水的啊?”董宇航郁闷了一会儿,才听到林菲窃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