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儿!”陈蒻香向前倾了倾身子,却被九如暗中拦住。
她忍着疼,依旧谦卑地叩首,“奴婢知错了!奴婢自是不懂得这些的,不过是听小姐说得多了,听了个一知半解。我家小姐常说,自来豪侠爱酒,难道只图疏狂一醉?君子爱玉,岂是为了价值连城?如此想来,小姐们爱菊,自然也是爱它优雅高洁的秉性。奴婢粗陋,虽未见识过名菊傲霜雪含笑,却也喜欢野菊凌风雨不屈……”
“真的是伶牙俐齿!”那人回头,堪堪瞪住了陈蒻香,“陈姐姐,这便是你教导出的婢女么?!怎的连这一点分寸都不懂得?”
陈蒻香略微低垂着头,神色间隐约有一抹倔犟,只是咬唇不肯开口。
“呵,”便听得一声轻笑,“这才几日不见,瑾瑜便长成大姑娘了!只是,怎么还这般顽皮?”
与此同时,九如听见了韩语燕和孙玉娇的声音,“请王爷安!”
室内有一瞬的安静,仿佛空气都凝滞了一般,而后,是一片裙裾窸窣的声音,众人不甚整齐的声音寥寥落落地响起:“请王爷安!”
来人正是淮安王沐云昇。
他双手反剪,无限悠闲地自殿外踏进来。许是因为下雨,他月白的衣上有一丝朦胧的水光,发丝间也水汽盈盈,更衬得长身玉立,洁白无瑕,“罢了,都起来吧。”
“云昇哥哥。”便听到张瑾瑜细微的声音,与一瞬间含满少女娇羞的甜蜜。
沐云昇笑着应了一声,又回身问道:“怎么还不起身?”
九如愣了一瞬,才明白他是在问自己,她头埋得更低,“奴婢不敢!”
沐云昇笑出声来,又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刚刚还那般的伶牙俐齿,怎么见了本王便怕了?跟本王说说,你们刚才在说些什么?”
九如不敢抬头,低语道:“奴婢九如,方才斗胆和小姐们论菊……”
“哦?九如么?真是好名字!”他笑着,俯低身子看了她一眼,“你的名字,可是取自《诗经·小雅·天保》?如山如阜,如岗如陵,如山之方至……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