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细细地看了看，“狼牙？”

她便又笑出来，使劲地搂住他的脖子，“这东西，可不是狼牙呢！”

男子被她顽皮的样子逗笑，径自侧过头去。她却任性地将他的头扳回来，“我六岁的时候在乌格尔河里得的，是一块极像狼牙的白玉。漠北的老人们说，这叫牙石。如果换牙的时候能得到白色的牙石，那么乌格尔的女神会保佑她一生平安。”她非常不雅地龇牙，指着自己洁白的小犬牙，“你看，那时候我刚好换这颗牙齿。”

男子实在忍不住，径自笑出声来，挑了眉问她：“然后呢？”

“然后……”她拍着他的肩膀挺直了脊背，“然后我就把它送给你了！你要带着它，什么时候都不许摘下来！乌格尔的女神会保佑你！”她俯下身去，搂紧他的脖子，在他耳边笑，“带着它，你就不会忘记我，是不是？”

那人无奈，“是，是，我不会忘记你。”

“那，等我长大了嫁给你，你要不要？”

他又伸手打她一掌，“不要！你顽皮死了！”

许是打疼了，女孩猛地探起身子，“沐云旸，欺负我就这么好玩吗？”

那人哈哈大笑，转身轻手轻脚将她放在了地上，伸手抚摸她的头发。

眼看他走了好远好远，女孩子忽然抬手圈在唇边拼了命地大声喊出来：“沐云旸——洛紫桐喜欢你！喜欢你！”

那人回头，远远地看着她笑。

那时候，她看到无数太阳的光落在了他柔和的视线里，那么美，那么美。

“那么，一起进京吧！可好？”

她笑，高高昂起头来，“沐云旸，洛紫桐喜欢你！”

“沐云旸，洛紫桐喜欢你！喜欢你……”九如笑了，泪水倏忽间钻进了莫名的衣裳。

“忘了吧。”莫名顿住脚步，一动不动地站在冰冷的秋风里，声音也是这样的冷，“忘了吧。”

九如狠狠地闭上了眼睛，拼命地摇头，她想说“我忘了，早就忘了”，可是她张不开嘴，她怕一张嘴，呜咽就会不管不顾地冲出来。

拼命地咬住莫名的衣服，她兀自忍泪，忍得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那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