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谦愣了一会,旋即醒过神来,换上一脸热情的笑:“是可辛啊,久仰久仰。”
俞可辛嫣然一笑:“早就想拜访市长大人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今日得见,可辛真是三生有幸。”
“哪里哪里,这话我来说更合适,快请坐。我说张老板,这不够意思吧,你把可辛请来,却不提前通知我一声。”
“我是想给市长一个惊喜嘛。”张朋说着,坦然地在钱谦边上坐下。
这顿饭,钱谦想好了是要给张朋敲敲警钟的,至少要让张朋明白,他现在回头还来得及。钱谦甚至想好,他要让张朋把黄蒲公放了,别绑来绑去的,没意思,这套把戏,现在早过了时。哪知一个俞可辛,就让晚宴的气氛全变了,钱谦非但没提黄蒲公这档子事,还当着俞可辛面,着实将张朋恭维了一番。
不恭维不行啊,俞可辛这个时候出面,那是意味深长。稍微有点政治常识的人都会明白,俞可辛绝不只是代表她自己,她坐在钱谦对面,就跟方副省长坐在钱谦对面是一样的。
这阵,钱谦又在想俞可辛了,俞可辛昨天只淡淡说了一句:“张朋是我姐多年的朋友,他的事,还望钱市长能多多关照。”这普普通通一句话,却有万钧之力,一下就让钱谦陷入了两难境地。
张朋不但是方副省长的老关系,还是北京那个余可然多年的朋友啊。钱谦猛然记起,去年五月,那家权威媒体还对张朋做过一次访谈,主持人就是余可然。中间好像还谈起过有关黑社会的话题,当时张朋说过一句非常耐人寻味的话,黑社会很低级,玩它是没有出路的……
“老钱,你也谈点看法吧。”会议室里,缘奇书记在点他的名了。
钱谦打个激灵,他走神走得有点过。“是该谈一谈。”他这么说了一句,借以调整自己,目光缓缓扫了一眼会场,还特意在华喜功脸上多驻留了一会。他略一停顿,又道:“上面各位说的意见我都赞同,我们的社会是法制社会,文明社会,绝不容许与法律与文明背道的东西泛滥。黄蒲公一案,就是典型的暴力事件,对涉案者,必须从重从快打击,要给投资者以安全感。”
钱谦发现,华喜功脸上多出一层惬意,华喜功一定是认为,他牵住了钱谦鼻子。钱谦心里暗暗一发狠,话头一转,道:“不过我们不能独立地看待这起事件,更不该把它孤立起来,这样势必会犯头痛医痛脚痛医脚的错误。我个人意见,要借这起恶性事件,在全市来一场声势浩大的打黑除恶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