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激流中的小舟

对于顶头上司的突然来到，广州办的主心骨成贝妮不在，有点群龙无首。而林威廉也没有事先通知，有些突然袭击、从天而降的味道。

姜韵蕾和付珍珍不认识林威廉，不过戴成昆等一众老职员却是见过的，缺少了成贝妮和琳达的广州办除了开始的惊诧，倒也没有显出有多混乱来，戴成昆资历最老，也挺油滑，临时拉起一只参差不齐的欢迎队伍对他的到来表示了还算热烈的欢迎。

林威廉四十岁左右，鼻梁很高，眼睛不大，却暗蓄精光，显然这样的人是不容易被糊弄的。不过，他脸上的笑容却相当亲切，高深莫测的亲切，与广州办不多的几个职员一一握手。

他人匹马而来，目标相当明确，直接就找乔恩。姜韵蕾被叫到会议室单独会晤顶头上司。两人职级相差了四级，姜韵蕾心里有些打鼓，底气不足的样子。

林威廉笑容倒是挺和蔼，咨询了一些姜韵蕾关于房产商及租赁的相关问题，这些数据及资料姜韵蕾很熟，一谈到工作，那些拘束感就减轻了不少，刚开始还觉得声音打颤，到后来就对答如流了。

林威廉点了点头，说道：“乔恩，做得不错！”

姜韵蕾受宠若惊，得到顶头上司这样的夸奖，她高兴极了，不过，还没兴奋得忘形，只憨憨地笑着。

经过了解，有那些完整的资料说明，林威廉也在心里权衡了可能性，之后，他拿着姜韵蕾提供的资料，亲自带着姜韵蕾会见了房产商，把租赁合同签了下来。

姜韵蕾感觉一切简直像做梦一样，首先是林威廉的未卜先知，接着是他在期限的最后一天从天而降，简直是上天下下来的及时雨，再之后，居然直接拿到了租赁合同。

连姜韵蕾自己也没想到过会有这样顺利，她只是尽人事，当是最后的垂死挣扎，至于能不能成功，早就交给老天去决定了。

尤其是当成贝妮一次次在电话里把她骂得找不着北的时候，当她根本联络不到成贝妮的时候，她其实是并不乐观的。

现在这情形，只能说是喜从天降，峰回路转。

租赁合同签署的事情，根本不需要林威廉亲自出马的。小小广州办的事情竟然出动他这个人力资源总监，而且，这样的速战速决了，姜韵蕾直觉得不太寻常。

这事不但撇开了成贝妮，连顾琳也是不知情的那个，固然因为两人现在在培训，而租赁的事情比较急迫，但是，人力资源总监直接干涉一个小小的广州办的内务，就显得很奇怪了，这不合常理。

姜韵蕾不求上进，但不表示她傻，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拿到租赁合同完成了任务固然欣喜，她还没得意忘形，觉得这是一份被打了折扣的欣喜，不知道中间藏着什么样的危机。

林威廉这次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来签署租赁合同，所以，合同签署之后，他就离开了。临走，叫姜韵蕾补一份完整的报告给他。这是财务总监那里要备查的资料，合同都签下来了，只是一般的例行公事，姜韵蕾自然点头如捣蒜。

林威廉临走的时候，看了姜韵蕾一眼，那一眼深不可测，姜韵蕾这么没有心机的人，也有点心里发毛。觉得虽然他对她进行了表扬，但这眼光可没有什么赞赏的意思。

不过，没有和顶头上司相处的经历，也不了解他的处事风格，姜韵蕾也只能在心里揣测。

送走顶头上司，广州办人人都松了口气，戴成昆笑嘻嘻地凑过来对姜韵蕾伸了下大拇指，说道：“不错呀，韵蕾，连William也能直接请来，你面子真大！”

姜韵蕾苦笑道：“哪里是我请的，我还一头雾水呢。不知道是不是成贝妮那边抽不开身，才请William过来的？”

付珍珍在一边冷眼看着，林威廉一来就只找姜韵蕾，对能得到顶头上司这样亲切接见，付珍珍知道是那封邮件的功劳，她是有些妒恨的。不过，她也知道姜韵蕾今天的风光，以后会十倍百倍地还，因此，心里也就平衡了。

她分析过，从邮件发出开始，她就想到林威廉可能会采取措施，毕竟租赁这回事不大也不小，而房产商给的时间只有三天，具体地说，从她邮件发出去之后，就只有两天了。如果这两天里没能签下合同，广州办要另搬，费用和预算不可能比姜韵蕾谈下的增加10%还要低了。林威廉这么精明的人，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但她也没想到是林威廉亲自过来，毕竟这事给顾琳一个电话就行了，哪怕她在进行封闭式培训呢，肯定也立马飞回来把这事处理过了再说，何必他亲自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