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直接转给成贝妮去处理，不过想了想，事情虽然不大，但毕竟是林威廉转给她的，她又转给成贝妮，未免有电话线之嫌。

再说一直以来，成贝妮在广州办的确有点脱节，对广州办的事情，她一般只能从成贝妮的邮件中去了解，未免有些失真。

借这事了解一下情况也是可行的，至于向谁了解，她想到了付珍珍。

收到顾琳的邮件，付珍珍笑了，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她知道林威廉不可能亲自处理来自下属职员的一封投诉邮件，一定会转给顾琳。

上次的项目报告，她抄送给了顾琳。所以这次的投诉，她说什么也不能亲自出手，不能给顾琳留下自己是个喜欢越级上告的形象。她必须把顾琳的信任牢牢抓在手里，因为成贝妮如果失势，顾琳是她最大的靠山。

何况，她也不排除顾琳会直接转给成贝妮处理，那样事情更加不可收拾。因此，她投石问路，梁月雁就是那枚石子。

顾琳如果直接转给了成贝妮，那说明她对成贝妮还是一如既往的信任，就得赶紧收兵再找机会，不能把自己陷于险境；反之，那就表示她对成贝妮没有那么信任，后面的计划才好实施。

现在，顾琳没有把梁月雁的邮件转给成贝妮，反倒在向自己了解情况，她非常兴奋，顾琳这封邮件，让她看清了自己在顾琳心中也占有一席之地。

于是，付珍珍用非常客观的语气回了一封信。在信中证明了梁月雁说的是真的，但是，后面很大的篇幅，却是为成贝妮说好话，开脱之词。

顾琳看了，觉得付珍珍很有分寸，没有借机会去告上司的状，不落井下石，相反能站在上司的角度体会上司的难处。

成贝妮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付珍珍很聪明，上次项目报告的抄送事件，顾琳本来还有点怀疑付珍珍是不是心机太深，现在看来，她不过是在保护自己。

顾琳把情况上报给了林威廉，这么点小事，自然不到采取什么措施的程度。然后，她把付珍珍和梁月雁的邮件一起转发给了成贝妮。转给成贝妮有两层意思，一层是叫成贝妮收敛一点，毕竟老是闹到上头去，对谁都不好；另一层则是表示自己还一如既往相信她，叫她安心工作。

这两封邮件看得成贝妮心惊肉跳又怒火万丈，她再想不到一向老实的梁月雁竟然会做这种事，真是咬人的狗不叫啊。

不过她也挺意外，付珍珍在邮件里对她似乎还颇为理解，为她说了不少好话。只是，这没让她感觉高兴，相反，她从中看出来，付珍珍和顾琳的单线联系，只怕比她想象中还要勤一些。

这不是一种好现象，付珍珍就好像顾琳安排在她身边的一只眼睛，或者，一颗钉子。她得时刻小心着，付珍珍会对顾琳说什么呢？顾琳有多信任她呢？而付珍珍的这封邮件看似在为自己开脱，实际上却证实了成贝妮的一些行为确实如此。这才是害人的最高境界，杀人不见血！

成贝妮盯着邮件看了很久，她不相信梁月雁有这么大的胆子，那么是谁让她胆子大起来的？为什么她一点也没有听说？她脸色铁青地拿起电话，翘起手指按了号码，对着话筒道：“你进来一下！”

一会儿，门被敲响，进来的不是琳达，是戴成昆。

成贝妮把电脑屏面转过去一些，让戴成昆看到，然后问道：“你知道这件事吗？”

戴成昆吃惊道：“啊？梁月雁怎么这么傻呢？真这么干了。”

“你知道？”成贝妮探照灯一样的目光看向他。

戴成昆嘿嘿一笑，说道：“付珍珍当时也联络过我和姜韵蕾，我都当玩笑呢，就没告诉你。没想到梁月雁傻呼呼的，居然真被付珍珍当枪使。”

“果然是付珍珍搞的鬼。”成贝妮自己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倒也不意外，她目光闪烁，“付珍珍也联络过姜韵蕾？”

“是啊，她最先联络的就是姜韵蕾。”戴成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为此，她还请姜韵蕾吃过饭呢。不过姜韵蕾没上她的当，所以，她没少对梁月雁说姜韵蕾坏话。”

“嗯，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成贝妮想了想又道，“对了，给你申请调薪的事已经批了，从这个月起，你的工资上调百分之十。”

戴成昆油滑地一笑，说道：“谢谢！”

看着戴成昆出去，成贝妮心里又恨又怕，付珍珍还真厉害，居然还想着联名投诉，如果当时姜韵蕾戴成昆加上梁月雁付珍珍四个人一起投诉，这件事可不会像现在这么轻松。

戴成昆没附和在她意料之中，但姜韵蕾怎么也没有被付珍珍鼓动呢？这倒是意外！现在，付珍珍基本上是明着和自己作对了，再这样下去，广州办主管是谁还未可知呢，她得想个办法，让付珍珍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