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姨妈来了行不?”滟秋突然就吼起来,滟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吼,但她觉得不吼自己就会疯。狗日的丘白华,装的倒像,可怜兮兮的样子,一进门就诉苦,说自己受了多少罪,挨了多少打。你龟孙子咋不问问,本姑娘这两年受了多少苦。要不是为了救你,要不是听你的话,找顺三借钱,给那个姓曹的什么破公安局长送礼,本姑娘现在说不定已在北京城混出了名堂,上央视也说不定。对了,本姑娘差点让那个姓曹的强暴掉,这些,你丘白华知道么?
没心没肺的东西!
丘白华打了个哆嗦,正想解释什么,门外传来声音:“华仔,老板叫呢。”
丘白华立马起身,跟滟秋连句告辞的话都没说,就屁颠屁颠走了。
华仔?滟秋冷冷地笑笑,看来,她心中的华哥,真的成了一只狗仔。
丘白华其实不大,跟滟秋差不多,刚认识滟秋的时候,他说是三十岁,后来又说是二十七岁,谁知道呢。那个时候的滟秋稀里糊涂,压根就没想搞清丘白华的年龄,甚至没想搞清丘白华这个人。搞清了又能咋,该上当还得上。滟秋现在算是明白,她上丘白华的当了,事实上一开始就在上当,只不过她自己不承认罢了。丘白华当初答应得多么干脆,包在我身上,放心吧秋子,跟着我华哥,包你三年出名。滟秋嫌三年太长,问能不能两年?丘白华胸脯一拍,两年就两年,我保你上央视。那气概,好像央视是他们丘家办的。也怪滟秋,怎么就能轻易相信他呢?可不相信又有什么办法,她在北京蹦跶了两年,唱片公司经纪公司倒是见了不少,可全是提着斧头砍人的主,北京那些爷,她是领教够了,多大的牛×都敢吹,你让他把你的像挂天安门城楼上,他都敢应,只要你掏钱。是的,钱才是他们的目的,那些爷,见个面都要见面费,谈半小时,八字的一撇还没沾着唱歌呢,就跟你收钱,半小时一千,就这,还是看她初来乍到的面。有次滟秋想见王菲,那个时候她模仿王菲的歌已模仿得很像,自己听了都感动。正好王菲那些日子在北京,为新唱片做宣传。一个姓李的经纪人拍着胸脯说没问题,周末就安排她跟王菲一起吃饭。滟秋信以为真,天真地就把梦寄托在了李大哥身上。谁知那寡妇养的拿了她最后一万块,消失得连气味都闻不见了。滟秋哭了一场,搬出地下室,去趴火车站,正好就给遇上了丘白华。丘白华当时从北京到东州,一听她两天没吃东西,不容分说就拉她先填肚子,等肚子填饱,才问她怎么了。滟秋一五一十说了,那个时候只要是个人问她,滟秋都会一五一十说。丘白华听完,忧心忡忡一会儿。正是他的忧心忡忡打动了滟秋,如果他也学北京那些侃爷一样,一拍胸脯,说包在他身上。滟秋就知道,又撞着鬼了。丘白华没,他着实费了一番脑子,才用商量的口气跟滟秋说,要不先跟他到东州,他的公司在东州,至少去了不让她饿着。
“到了东州我们再想办法,当歌星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得从长计议。”
这话坑了滟秋,当时听着暖心,等到了东州才知道,自己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滟秋不后悔,世上本来就没有后悔药,啥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她不信太阳永远从东面出。说不定哪天老天爷开心了,也会从西边出一下。
滟秋决定先摆脱目前的困境,重要的还是把顺三这档子事解决掉,顺三的事一解决,她就自由了,她现在最需要的是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