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NE的妈妈傅荣出身再普通不过,传说中JUNE的外公是在街口摆流动摊点的小贩,机缘巧合,自从嫁给身为商人混血儿老公后,她的帮夫运就发挥到极致,原本只是小商贩的JUNE爸爸在商业浪潮刚刚翻腾的那个年代,资本累积异常迅速,短短几年间竟翻了几番,等JUNE呱呱坠地,已经成了标标准准的富家子。傅荣对此很自得,觉得丈夫的一切都是倚靠着自己,从生辰到名字,她对自己都满意到不得了,除了去庙里拜佛时态度谦卑之外,对所有人包括常在一起逛街、喝茶、打麻将姐妹都是颐指气使惯了的。
她见到苏眉时,眉头拧得可以夹死过路的苍蝇,她从下至上细细的打量着这个衣着入时,貌若谦和实际亢傲的时髦女孩,一股酸气不由得从脚底窜到心头,一肚子咕噜咕噜直翻滚的怨言,她忍了又忍,化作皮笑肉不笑的一句招呼。
“苏小姐,以后就叫我荣姨吧。”她说
苏眉一听,心里冷笑一声,果然相由心生,刚才第一眼瞥过时就已经猜出七八分的难缠印象果然得到验证。
那边JUNE率先开腔抱怨道:“妈,什么荣姨啊,这是你的儿媳妇,我们都拿过证了。”
傅荣见儿子那护着新妇的样,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但面子上还是只得笑着,故作嗔怪:“这孩子,你哪里懂得女孩子的心思,别看苏小姐这么利落大方,但好歹也是初次见面,一上来就逼她喊妈,多别扭。苏小姐,是不是啊?”
苏眉刚想开口,又被她抢白了:“所以啊,咱不急,都是一家人了,慢慢来嘛,就从荣姨喊起吧。你放心,我会把苏小姐当成亲闺女待,还怕她不愿喊妈?”
JUNE的父亲倒是慈眉善目一副老好人的样子,对儿子仓促结婚虽然有些微词,但一见到苏眉柳眉如画举止优雅的样,不满立刻就烟消云散。对于老婆的小算盘他全然理会不了,只顾得对儿子谆谆教诲:“成家的人了,将来得像个样子,别四处晃荡,要有点责任心……”
JUNE只要搂住苏眉就眉开眼笑,哪里察觉得了这对新婆媳间的电闪雷鸣呢。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咱们走着瞧。”第一次见面,苏眉就在心里想。
可这道有时候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他们才从巴厘岛度蜜月回来,苏眉就讶异的发现她悉心布置的新房完全变了模样。墙上的油画被婆婆的驱邪怪画取代、照片墙里赫然多出几幅样式老旧的全家福夹在巴黎铁塔、北海道花田中间、墙角门边总是堆着一些传说中有招财功能的硬币时不时就会绊住脚滑一跤、苏眉喜欢的SD娃娃也被迫从架子上让位给那些布老虎、五毒怪,傅荣对此都统统借口为驱邪避灾。
苏眉对她的迷信气急败坏,但又不好当面发作,只能背后对JUNE抱怨,素来习惯对她百依百顺的JUNE却也只是挠挠头:“哎,没办法,我妈没读过多少书,这么多年她都习惯这样生活了,我原来住的房间都被她这样折腾过。”
“可这是我们的新房啊,她干嘛要干涉!”苏眉怒
“她也是为我们好嘛!”JUNE好言哄道
“我觉得她就是存心让我难受!”苏眉狠狠地拿起枕头向墙上怪物砸去
JUNE被她的激烈动作吓一跳:“你怎么了?妈怎么会针对你呢?她原本就是这种性格啊,不幸你下次去我家看看,保证更夸张呢。”
苏眉见他冥顽不灵的样子,知道此路不通,气得干瞪眼。
从此,婆媳俩就开始了拉锯战,你摆我就收拾,你收拾我就重新布置,傅荣每天反正无事,少打几场麻将拿儿子家当花园逛,顺道看看儿媳妇气愤难言的样子,心情比原来更不知顺畅了多少,说话走路越发的神采飞扬,逢人就说:“哎呀,我们家的儿媳啊,真不知是和我有仇呢,还是和阿JUNE有仇啊,明知道阿JUNE生辰不好需要庇佑,还动不动把我求来的保护神都扔掉,真是冤家啊。”
苏眉对这种明争暗斗的生活早已觉得焦头烂额,再隔三岔五的听到这些闲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思谋一阵后索性再也不理这些琐事,一心只在阿JUNE身上打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