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罗帆真的只是突然有事?”苏眉想不出什么安慰她,只能干巴巴的说这种话
梁均嘲讽似的笑:“你我都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了,谁会真心相信这种话?”
苏眉目光忧伤的看着她。
“苏眉,我作为女人,是不是很失败?”梁均突然问
苏眉一惊:“你怎么会这样说?”
“可是这么多年,你的恋爱对象一换再换,连轻扬也有小男孩和旧情人陆续出现,可我就只有那么乏味刻板的空白。”梁均的嘴角已经不能控制的下拉,眼里的泪珠像是随时都会砸下来的暴雨,鼻头像是酒醉后的通红。
“你别这样。”苏眉慌张伸手拉她:“各有各的标准啊,我和轻扬都很羡慕你有充实的事业啊。”
“事业?”梁均的表情似哭似笑,“在你满足的时候,它是锦绣上的花朵,在你孤单的时候,它是雪天的霜降,只会让你更五味陈杂。”
苏眉哑口无言。
“其实,苏眉,我一直很羡慕你们,我一直害怕自己去嫁不出去。”说这话的梁均不再理性至上,苏眉看着她蜷成一团像只受伤动物的样子,心揪得很难受,这就是从20岁开始就一直坚强不屈事业至上的梁均啊。
“你真的爱他么?”苏眉问
梁均停住抽泣,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这么问?”
“你真的确定你想嫁给他是因为你爱他?而且非是这个人不可?”
梁均迟疑:“难道不是么?他是这么多年来唯一可以让我这么难过的人。”
苏眉摇头:“难道不是因为自尊不是因为孤单,而单单只是因为他?”
梁均像是突然受到打击,本能的回击道:“如果不是因为他,我怎么会自尊受挫?怎么会无由来的觉得孤单?”
苏眉看着她,眼神里有些怜悯,她明白对梁均而言,罗帆充其量是个导火索,点燃里这么多年在她心里压抑着的不甘和寂寞。而今晚,她哭的,只是自己,而不是爱情。
可是她不能点破。
“那你打算怎么办?就此了断么?”
“了断?”梁均讶异,继而表情又变得坚毅:“不,我决定击败他。”
“击败?”苏眉失笑,“他不是你的对手,是你的爱人。”
“有时候对手比爱人更亲近。”梁均话语苍凉。
“好吧,”苏眉无奈,“你打算怎么做?穿那些情趣内衣,变成另外一个人?”
“如果需要的话。”
梁均在初夏微醺的暖风中恢复斗志昂扬的姿态,接着又精细挑选了几套妖艳非凡的内衣,她拉着苏眉整间商场转悠,偏偏对平常最喜欢的职业装柜台不屑一顾。
“苏眉,你教我怎么做一个真正的女人吧。”
苏眉望着她陌生的样子,想起虽然平时经常笑她没有女人味,但此刻竟然觉得还是利落干练的梁均最好,那样的巾帼不让须眉魅力四射。
苏眉到家时已经夜深,原以为阿JUNE正在店里招呼生意,打开玄关扶着墙换鞋时却猛然被一双熟悉的臂膀抱住。
“啊!”她惊呼一声
“劫色!”阿JUNE瓮声说
苏眉听出声音,噗嗤一笑,呸一声捏着粉拳朝他砸去。
阳台上的栀子花开得正好,浓洌的清香压过屋内的娇喘微微。苏眉枕着阿JUNE健壮的肩膀,心满意足的沉沉睡去。
爱情,并不总会玩弄所有人的,她在梦中想。
02 不见得所有的旧梦都有可亲的故人
那年梁均16岁,高二结束的暑假,天热得连流浪狗都无精打采的窝在道旁耸拉着叶子的梧桐阴影里哈着热气躺着。
她百无聊赖的睡觉、看小说,父亲的书架上堆满了发黄、破旧的小说书,《黑桃皇后》、《安娜卡列尼娜》……那些离她千万里的悲欢喜怒让她觉得激动,至少比现实中每日面对的烦恼万状的生活要可爱得多。
梁均蹑手蹑脚的爬上手扶梯,从书架顶层抽出一本蒙着灰的《呼啸山庄》,悄悄地用汗津津的手臂擦掉灰尘,躲到一边看起来。如果被妈妈发现看小说,那又是一场严重的家庭战争,她很不能理解为什么妈妈把看课外书就等同于不务正业,而且还要上纲上线到都是爸爸的不良基因导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