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为了弥补我心灵的深深创伤,她决定请我吃晚饭,并且让我在宿舍等她电话。我这才想起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我叫杜颖。”她笑眯眯地说,弯弯的眉毛仿佛会说话。
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什么?毒瘾?你爸爸起名字真有个性!”我话音未落,小腿就被她的小蛮靴蹬了一下。她冲我晃了晃小拳头,装作恶狠狠地说:“我打架的时候,你还在每天看《大风车》呢!”我的内心在疯狂地呼喊着“最浪漫的事情,就是被你慢慢殴打”。
回到宿舍,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电话抱在怀里,只要铃声响起,我就第一时间抓起话筒,当发现里面不是杜颖的声音,就马上说“他不在”,其中包括我妈。就在我抱着电话睡着了之后,突然一阵铃声把我惊醒,杜颖歉意地说:“我下午做实验,到现在才下课,你出来吧!”我挂了电话就往门外冲,舍友们一起拖住我的后腿,然后大声说:“放下电话!”
坐在校门外的小饭馆里,杜颖一边看着菜单,一边体贴地说:“今天那么逗你确实是我不对。”说完点了个红烧猪蹄,我小心翼翼地问:“我的心灵创伤关猪蹄什么事?”
吃完饭,我们在校园内的小路上散步。她的诉说让我明白,原来太漂亮的女孩也很难交到知心朋友。就在我准备敞开心扉对她表白当初的一见钟情时,她突然兴奋地说:“啊,我们居然又逛到今天你哭哭啼啼的地方了!”一瞬间,我将自己已经到嗓子边的表白吞进了肚子。
杜颖所学的专业和我有异曲同工之妙,她是学临床医学救死扶伤,我是学考古挖人祖坟,反正都和死人打交道。不过和杜颖熟悉之后,我就经常以自己身体虚弱不舒服为由找她帮我看病,只有用这种方法才能光明正大地接近她。只不过每一次接近的后果就是没病也被她搞出病,小病被搞成大病。最离谱的一次是她去看我踢球,在场上我突然被对方后卫放倒,就在我准备爬起来的时候,无意中看到她正从场边飞奔过来。出于男人的虚荣心,我继续躺在地上做痛苦状。在裁判忍无可忍给我亮了黄牌之后,她也冲到了我的身边,焦急地问我伤得怎么样。我强忍住内心的得意,挤出满脸的愁容,小声说:“右脚,右脚脚踝!”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所有队友都惊呆了,杜颖搬起我的左脚,学港台片上跌打师傅治疗脱臼一样使劲向右一扭。我惨叫一声,惊呼:“这次真崴着了!”两个队友把我抬了下去,对方的队长特意跑过来问候了一下我,并且忐忑地问杜颖:“同学,你是我们班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