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那么认真而欠揍的样子，乔安真想在他脸上打一拳。最后她终于还是不忍心折磨他，于是大手一挥：“好啦好啦你去打球吧！等会儿我去找你好啦！”

“Yes，madam！”他开心的就差行礼了，乐滋滋地搂着她吧唧亲了一口，一溜烟儿就跑去对面的篮球场上去了。

当时乔安气的七窍生烟，可现在回想起来，却哑然失笑。

乔安眼中含泪，想起往事来却还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可是只笑了一声，她的眼泪就流的更凶。她不知道他到底用了多久，才把这些照片一张张都收集了回来，重新冲洗放大，挂在自己每晚入睡前要面对的“天花板”上，然后跟他朝夕相对。

原来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他在离开自己之后，曾经多少次地想要接触属于她的世界，并且在这漫长而空洞的、甚至是快要接近虚无的时光中，朝着她的方向艰难的跋涉。

不知道他竟然还能够这么深的想着她，爱着她。

可现在他的爱，只让她觉得绝望。漫天漫地都是绝望。

原来这个世界没了他，仿佛便失去了颜色，如同天空失去了艳丽的阳光，如同花朵失去了甜美的芬芳，如同夜幕失去了耀眼的繁星，只剩下了沉闷和悲怆，再无半分欣喜和愉悦，再无半分让人觉得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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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安在屋子里一直待到天黑。她哭着哭着睡着了，然后又醒过来，只觉得嗓子又哑又疼，背被光溜溜的木板硌的疼。她觉得自己快要哭到虚脱了，也许是还因为走了山路，所以连腿都觉得木木的，肿疼肿疼。伸手探下去一捏，脚早就已经失去了感觉。

她慢慢坐起来，小心翼翼地把那些照片全部都撕下来。因为透明胶背后粘着的是普通的软纸，所以一扯都是一大片。她一点一点地把那些纸都撕掉的时候，才发现那纸都是质量特别不好的那种，特别粗糙，纤维大，从透明胶上往下撕的时候好像还有种特别扎人的晶状体。天色已暗，乔安开始的时候没注意，不小心就被割到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