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颜把那小女孩从他怀里拽开时,他也不恼,只上下打量她,那样的目光,令时颜觉得自己是踏入了猎人领地的猎物,不得不竖起浑身警戒。
“不,不是那里。”裴陆臣纠正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北京。”
裴陆臣学她盯着自己的影子看,身后的光线令他原本挺拔的身姿浸淫在一圈落寞之中。
“差不多一年前吧,在世贸天阶,我差点被个哭着从洗手间里跑出来的女人撞倒。就是这女人,把我的心都哭乱了,可她当时一句道歉都没说就跑得无影无踪,怎么说呢……那种感觉,我之前从没有过,就像被人偷走了什么,浑身不对劲。”
他悠远的音色仿佛回到了当日,时颜肩头隐秘地一颤,惊讶藏在眼里,无人察觉。
如此珍贵的记忆更适合字斟句酌地叙述,裴陆臣徐徐而言:“后来我才知道,那女人其实很没心没肺,又狡猾,脾气又差。可就是那么奇怪,她越是这样,我越放不下她。”
裴陆臣说着,偏头看看她。
这女人面无表情,似没听见。
浓得化不开的郁结抑在胸腔中,使得心口闷闷地抽痛起来,裴陆臣有些颓丧,他低头沉思半晌,似在斟酌什么,少有地面露谨慎,顿了顿,“时颜,你告诉我,我该拿她怎么办?”
时间在晦暗的路灯下悄然划过,吹不起夏夜的半点涟漪,时颜在一片静止中脑子一片空白,而后霍然站起:“放弃她吧,她不爱你。”
她背过身离开,毫无留恋。
裴陆臣依旧每天往家里送礼物,可他本人没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