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利啊，暴利！”陶露飞喜不自禁。

白小忆把分好的钱递给陶露飞。

然而就在钱刚一触到陶露飞的手时，一个身影迅速冲了过来，一把抓过白小忆手里的钱，嗖地一下蹿没了。

两个人同时愣在那儿，等到反应过来，立刻吓得大叫起来，连忙起身往车站跑。

公交车多条线路都在平安夜增开了通宵车。之前她们两个为了这一晚的小买卖特地上网查了线路，结果发现，发往汉西村的通宵车居然比其他任何一个地方的都多。

她们很顺利地坐上一辆开往汉西村的车，惊魂未定。

下了车，走在熟悉而热闹的汉西村商业街上，两个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陶露飞说：“我们露财了，大忌啊。”

白小忆说：“现在就只有我已经装进口袋的二百三十二块了，一个人一百一十六，回房间分吧。”

陶露飞说：“那肯定得回房间分，血的教训啊。”

两个人说着说着最后笑起来：“估计那个人也在总结经验教训呢——要是早一点下手抓到手的钱就能翻番了。”

第二天下班时间，陶露飞接到白小忆的电话，说正好刚从客户那儿忙完，在酒店门口等她。两个人一起搭车，在路上买了点菜，准备回房间做饭吃。走到三楼时看到小隆站在他的房间门口扫地，外面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铺满了走道。

陶露飞走上前，一边探头往房间里看，一边问：“小隆，干吗呢你。”

小隆停了下来：“噢，合租的那对小夫妻搬走了，新租户晚一点就搬来了，我得赶紧把房间清出来。”

陶露飞问：“啊？小护士和她男朋友搬走了?”

小隆点了点头：“嗯，回老家了。”

看着乱哄哄一地垃圾，陶露飞不解：“你清啊，房东怎么不来？”

“房子我全租下来了，再转租，赚点差价。”小隆小声说。

“噢……”陶露飞心想，一个大男人，居然想这种小心思。

离她不远的白小忆顺手捡起地上一小张打孔纸。

那是一页老账单，字体微小而缭乱。

陶露飞凑上前去一起看。

12月7日

早餐：3块（1.5*2）

午餐：14块（4面+10盒饭）

晚餐：自做约3块（前天买的菜全部用完）

买菜：10.8块

路费：9块（两人往返3*2+公司派出办事3）

小计：29块

小隆也过来，看了看后苦笑：“这就是他们的生活，精打细算，节衣缩食。”

陶露飞从白小忆手里拿过这张纸，扔掉，说：“哎呀，看这个干什么，看得人心烦。”

白小忆因为看到了更有吸引力的东西，所以并没有在意，而是惊讶地但又是克制地小声叫：“这是什么？他们不会吸毒吧……”

陶露飞顺着白小忆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一个细细的针管安静地躲在一个方便面袋子下面，露出半截身体。因为看到过医院那惊人的一幕，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她立刻横了一眼白小忆：“别瞎说。”接着她问小隆：“那天到底怎么回事啊？”

白小忆与陶露飞一起等着小隆的答案。

小隆靠到走道一侧的窗户上，点上一支烟，说：

“冬冬是农村考出来的……”

“冬冬就是那天我们看到的那女的，发疯往外跑的那个，跟她男朋友一起住这儿……”陶露飞小声解释道。白小忆点了点头。

小隆继续说：“毕业了不愿回去，换了好几个地方做护士了，工资一直上不去。她男朋友张旭是搞汽车维修的，也挣不了几个钱。冬冬有个弟弟在读高中，家里天天问她要钱。可能是生活总是不如意吧，慢慢的，冬冬这里……”小隆指了指头，“出了问题。”

“疯了？”陶露飞问。

“还不至于，但问题也不小。她一烦躁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乱发脾气，不能发脾气时压抑得不行，双手就抖得厉害，后来发展成拿针扎自己……你那天都看到了。”

陶露飞倒吸一口冷气：“这得去看心理医生才行，不然肯定会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