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陶露飞被陈文丽猜忌的神色激怒了，急于举证，“我们家亲戚的女儿见都见过，那还有假。”

“是这样的啊，”陈文丽转过身子重新挂衣架，“我也算是过来人，相亲的门道还是略知一二的，一般都讲究条件对等，一方条件太好，另一方不是那么回事的，根本没什么机会坐到一起。所以啊……那个，我是个讲实话的人，不好听你也别怪我，——灰姑娘是不存在的，水晶鞋自个是不会找上门的，王子一定是要跟公主跳舞的。”陈文丽冲陶露飞眨巴眨巴眼睛，表情的话外音是：“这才是现实。”

陶露飞烦了：“行啦，我又不是千里迢迢去会网友，就算真有事也不会是大事，会会再说。衣服我拿走，下周一是直接带到酒店还是……？”

“带到酒店。”陈文丽快人快语，“那你可要把眼睛擦亮啊，别让人家的秘鲁币给胡弄了。”

陶露飞一秒钟也不想再待下去了。

来到小表叔家，刚一进门就听到小表婶惊呼：“我的天，这不是仙女下凡吗？”小表婶在电话里一再强调要陶露飞务必先到家里去让她过一下目，看看衣服什么的是不是搭配合理，看到陶露飞一身颇有质感的衣服，小表婶问：“你一个月到底赚多少钱啊？”

陶露飞不理会小表婶的问题，自己倒了杯白开水边喝边说：“我可以走了吧，不然要迟到了。”

小表婶点点头说好啊好啊，去吧去吧，她甚至在陶露飞出门前说出一个特别不符合她年龄与气质的词：“加油！”还冲她挥了挥手臂。陶露飞吃了一惊，暗自嘀咕还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冬天的夜晚来得特别早。

白小忆站在春江特有的潮寒中不停地跺脚，以驱散寒气。因为元旦放假没什么事，她出摊出得比较早，不到七点就已经卖了三个小型的暖手香炉了，正当她暗自高兴之时，一个女的径直走了过来，把手里的东西呼啦扔到摊上，砸得上面的几个香炉乱蹦。她大声说：“你卖的什么鬼东西啊，水货，退钱！”

看到女人态度恶劣，白小忆也不甘示弱，一面去捡女人摔到地上的电热宝，一面说：“东西没坏也能被你摔坏了。”

“嘿，你还反咬一口啊，大家来看啊，这个女的卖假货，不能用，还硬说是我故意弄坏的。”

白小忆听她大喊大叫的，急了：“你喊什么啊，不管是真坏还是假坏，我认还不行吗。”她拿起一只新的电热宝，准备递给女人，却被女人尖厉的声音打断：“哪这么偏宜啊换一个就行了，你得赔我十倍的钱，假一罚十没听说过啊。”

白小忆眼睛瞪了起来：“你得寸进尺啊。第一我卖的不是假货，第二我根本不知道这东西是真坏还是假坏，我看都没看二话不说就给你换，已经够可以了，你还想怎么样？”

“十倍，没听到啊，这个20块一个，你给我两百块咱们两清。”女人扬着头伸着脖子直喊。

“凭什么？！”白小忆也冲她喊。

女人一把抓住白小忆的衣襟，推搡起来：“跟老子叫，活腻了吧。”她用劲推开白小忆，一弯腰掀了地摊。

白小忆被推得后磕了好几步，差点跟后面的行人撞到一起，看到女人把地摊掀了，立刻跑回来阻止：“你干什么？！”

女人不等白小忆站好，抬手扇了她一个嘴巴：“吼什么吼，给老子闭嘴。”

白小忆迅速回敬了女人一个嘴巴，嚷：“浑蛋！”她双手使劲抱着女人的胳膊，然后向围观的人求助：“报警啊！报警啊！”

女人抬脚把白小忆踹出两三步，大骂：“给老子滚远点！”接着一转身钻到人群中不见了。

白小忆急跑两步，在人群中左左右右地寻找，哪还有那女人影子。她气得胸脯一颤一颤的，又想起什么似的赶紧回到摊子前蹲下来收拾七零八散的货品。

两边的摊主小丁和安安过来帮忙：“明显来找事儿的，你得罪什么人了吧。”

白小忆感觉愤怒、委屈和难堪。她强忍着，眼泪在眼圈里直打转。

随身包里的电话震了起来。白小忆因为气愤而发抖，双手颤颤微微地从包里取出手机，居然是老家那边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