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吧。”她说道，快感正在一点点逼近。

“啊！”顾铭轻轻叫出了声，苏婧玲知道他已到高潮，并且没有听从她的央求。

顾铭出来以后，苏婧玲手忙脚乱地套上裙子，打开房门，就往卫生间跑。

“你干吗呢？”顾铭在后面叫。

“你说干吗，我得把它弄出来。”苏婧玲已经蹲下身子。

“玲，别那么麻烦了，咱们要个孩子吧。”顾铭也冲进了卫生间，把她拉起来。

“你疯了，我们现在要孩子，不现实呀，你想想，明年要买房，还要装修，都要花钱，这是一方面，我现在工作刚站住脚，如果怀孕，只能走人，你现在又没工作，我要是也失业了，咱们养得起孩子吗？”苏婧玲此时已经恢复了理智，刚才的激情在慢慢消失，现实一点点摆在了面前。

顾铭有些丧气了，他精心安排了这出做爱，被苏婧玲的一通道理浇得再无火花。

“我明天就去找工作，我要挣钱，挣很多很多钱。”顾铭说这话时，有点酸楚。真是可悲，他一个大男人，想要个孩子，都因为没钱不得不无限期地推后。

顾铭垂下头，身子软软地靠在卫生间的门上。

苏婧玲哗哗地冲洗身子的声音，就像鞭子在抽打他，他觉得自己很窝囊，钱没有老婆挣得多，连要孩子的自主权也没有，活了二十九年，真是白活了。

那晚，苏婧玲很快就睡着了，她很累。

顾铭看着熟睡的老婆，她的呼吸均匀自然，浓密的睫毛遮盖着狭长的眼线，清澈的眸子被眼睑盖住了，嘴唇微微上翘，仿佛带着一丝笑意，睡着的苏婧玲很美，至少在顾铭眼里是这样的。

顾铭叹了口气，老天给了他这个漂亮的老婆，他却没有能力让她过得更好，还得要她起早贪黑地工作，他生出些自责：“明天一定得去找工作了。”

10

苏婧玲不明白，为什么昨晚顾铭突发奇想地又把孩子的问题扯了出来，不都说好了，过两年再要孩子吗？

也许是一时冲动吧，他会明白这个道理的，现在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给孩子创造一个更好的条件吗？

昨天是危险期，苏婧玲不敢保证后来是否全部冲洗出来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决定去药房买毓婷，紧急避孕。

连续工作了十天，今天轮到她休息，随时都上紧发条的神经也没有因为休息日就放松，依然是七点的时候，生物钟自然把她叫醒。

顾铭还在酣睡，并没有因为她的翻身而惊醒，他很有频率地打着雷一般的鼾声。有一段时间，苏婧玲因为压力大，总是失眠，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时候，顾铭的鼾声扰得她头痛。后来顾铭提议，干脆她先睡，等她睡着了他再睡，以他的睡眠速度，基本是五分钟之内解决战斗。有时躺下不到一分钟，便雷声隆隆。

这个提议初见成效，但可怜的顾铭为了能让她先睡，只能硬撑着眼皮，为了缓解这种难受，他就去网上游戏，自那以后，也就迷上了血战到底的麻将游戏。

他的着迷，让苏婧玲更加头痛。

昨晚不知道又打到几点，苏婧玲摇摇头，轻身起床，没有吵醒他。

婆婆已经起来了，上了年纪的老年人，都没有睡懒觉的习惯。

“起来了。”婆婆正在看报纸，看到她从卧室出来，主动打了招呼。

苏婧玲脑子里马上飞出无数个问号，刚刚看见婆婆的时候，还有点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该不该主动跟她说话，没想到，她居然先开口了。

“嗯。”她很不自然地挤出这个字。

“稀饭做好了，在锅里。”婆婆的眼睛又回到报纸上。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就跟昨天晚上顾铭的反常一样。”她心里想。突然，她灵光一闪，“莫不是都为了那个目的？”

太有可能了，所谓无事献殷勤，那都是带着目的来的。

要依照往常的发展态势，昨天她的拂逆，今天准得挨一整天的冷眼，她是做好心理准备的，大不了今天吃完早餐就自动消失，晚上逛荡完了再回来，她甚至连要去什么地方都想好了，可是没想到，婆婆不仅没给脸色，还做好早餐，就像昨天的事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可如果真的是因为那事，她如何能心安理得地喝下这稀饭？

苏婧玲偷偷瞥了婆婆一眼，她的脸平静如水，看不透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妈，你吃了吗？”她想了老半天，才想出这么句话。

“吃过了。”婆婆没有抬头。

苏婧玲有些尴尬，讪讪进了厨房，婆婆做的是绿豆稀饭。夏天要多吃绿豆，解暑热的，这是妈妈以前经常说的，妈妈也做绿豆稀饭，同样的米，同样的绿豆，做出来的饭却不是同样的味道。吃妈妈做的，心安理得，自然亲切；吃婆婆做的，总像是欠着什么。

“我买菜去了。”从厨房出来，婆婆已经收起报纸，拎着菜篮准备出去了。

“哦。”苏婧玲应了一声，心里却想，真是怪了，买菜也给她打招呼，平时不这样的呀。

也好，婆婆出去了，苏婧玲也没了拘束，说真的，要是婆婆一直坐那儿看报，她这碗稀饭还真不能顺畅地下咽。因为原来婆婆总是有意没意地提醒她，早饭该由她这个媳妇来做，当年她自己做媳妇的时候，都是天不亮就起来给全家人做饭的。

她也想做个好媳妇，可有时候力不从心呀。刚结婚那两年，她工作轻松，早餐都由她做，她也没抱怨过，可是现在工作这么忙，家里两人都比她闲，为什么婆婆就不能理解一下呢？

有时候没办法，她也只能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了，但休息日的时候，还是尽量早起，为全家做一顿早餐，也是一份心意吧。

苏婧玲去药房买了毓婷，昨晚的激情不要留下火种才好。

在现实面前，她不得不现实，生活不是风花雪月，靠一点激情就可以充满阳光，孩子的出生，牵涉的方方面面太多，没有充足的准备，她不敢贸然就让孩子来临，这也是对孩子负责。

顾铭起床的时候，看到了毓婷的盒子，空的，他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