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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解密儒家成功结构图(2)

国学与新经济学:《大学》启示录 作者:李国旺


“知止”之“知”:如何获得成功的真知?

你知道吗?你可能不知道,如果你真的知道,你就是高人。在日常生活中,“知”字是“知道”的“知”,从心理学上的知觉到科学上的知识,从情商学上的知己到知心,到心理学和精神学上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知,都用了“知”字。为了正确把握什么是真“知”,我们比较分析儒、道、佛三家的说法,客观把握通过真知、达成知所进退的本领。

我们先看佛教是如何讲究“知”的。佛教的“知”不是王阳明先生在明朝时提出的良“知”。根据唯识宗的说法,“知”不过是我们精神最深处的阿赖耶识意译为“藏识”。为佛教唯识宗的内在心识的第八识﹐是世界和众生“自我”的本原,它含藏着一切事物的种子﹐也是轮回的主体和解脱的依据,因此是根本识,其他各识都由它生出。唯识论认为,阿赖耶识中藏有无数的种子,可以引发人的善恶行为(主要指思维活动)。自无始以来,阿赖耶识就有净、染、万有种子,对待万物待缘而起这一真理不明了,故称作“无明”。此“无明”是产生其他无明的根本,所以又称为“无始”(根本)无明,并由此产生人、法二执等烦恼的枝末无明,而这一切都是阿赖耶识的本能状态。当阿赖耶识摆脱了人、法二执,破除见思、尘沙、无明之惑后,就脱离一切虚妄而证得真如的不生不灭、不垢不染、无性无相的法性真实境界。阿赖耶识转染成净即是真如。的外在作用与表现,它不仅是脑神经上信息刺激时的生物电流对神经突触的作用,还是个体前生的意识的积聚。唯识宗认为世界上的一切,包括人类的自我、世界的万物,都不是独立存在的,而是由“内识”变现出来的。

在“阿赖耶识”这座奇妙的“仓库”里,能够生出与当事人的言行相关的功能,此种功能,称之为“种子”。“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个体种下什么样的言、行、思,都会积聚在“阿赖耶识”这座奇妙的“仓库”里,等待时机发芽成长,最后结出与我们行为相应的“果子”,即言行思想的种子生发出人类和宇宙万有的苗芽,经过变异而成熟,善﹑恶“种子”,会有相应的果报。唯识宗把“种子”分为“本有”和“新熏”两类。所谓“本有”,是指从本原以来就具有﹐即先天而有。所谓“新熏”,是指前七识“熏习”了第八识而生出的,是后天才有的,此类种子又名“始起”种子或“始有”种子。

由于“阿赖耶识”的作用,每个人天生自性有个“能知”之性的主观作用存在。这个能知的本体,按王阳明心学讲法是“良知”,按老子的讲法是“道”,按佛家的讲法是“佛性”,其本性清静、清净,儒家称之为“洁净精微”。但是在红尘中,由于功、名、利、禄对个体的诱惑,人们内在的聪明智慧,由于心识被功、名、利、禄所污染隔离并沉淀于其中,能识之功能往往受到限制或者引导到其他方向(见图8)。在资本市场,由于受利益的诱惑,个体心识所代表的理性,在群体心理的重压下十分无力,往往选择放弃理性,采取从众的跟随策略,从而引发暴涨暴跌的行情。

佛法视色、我、法、空为相即表现现象,从哲学上理解,相是情识的元境域或现象,化相就是智慧(般若)的功能。智慧与知识不同,知识是以系统和学术方式形成和表达的,以客观、逻辑和形式为自己的本质,智慧则在于对峙和策应中的把握,所以智慧不是外在的控制而是互动的变易。佛教以人为境,通过修持,将纷乱的杂念转化为直达真理的无上正等正觉。如果我们从意识论出发,万有即有情,苦、烦恼就是最初的情觉,情觉自持的最高境界是无持,即无执、无我。人世无常,无常即“苦”,如生、老、病、死等。苦是人自身招集的情感烦恼,称为“集”,如贪、嗔、痴等,消除烦恼就是“灭”,烦恼无法直接消灭,而是要智慧生成转化过程,如贪染于外界、痴障于无明等等,知苦、断集、证灭的整个过程就是修“道”,从外看是信、解、行、证,从内看就是“戒、定、慧”,戒体定识,化识成慧。周剑铭:《佛法今诠(佛教哲学论)》,《香港佛教》第580期。

如果说佛教是从缘起性空出发,通过“否定”现象世界的真实性来把握世界真相的真理,道家则是换位思考或者从对立面理解把握真理之相的,而不是自以为是地主观“自知”而不明。

老子在《道德经》第二章中,开门见山地提出“反潮流是革命精神”,要提倡反群体思维,才能明白自己的不足与进退行止。他说:“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比如,在资本市场有一种行为,金融理论认为,人在群体意识控制下,是非理性的,为了保持个人意识的清醒,就得有逆向思维,当大家都认为是牛市且已经处于癫狂状态时,投资者就得冷静地思考反向出现的可能,因为阳性向上冲锋的动能到极致时,必然会出现相反向下的阴性势能力量,众人所厌恶的熊市可能已经在其中酝酿。道之“理”总是通过内在相反的双向展示其升与降的双重性,不平衡是事物的常态,当阳性力量高涨时,阴性力量就生育其中,无论是上升的阳性力量如多头,还是下降的阴性力量如空头,都是老子所说的“反者,道之动”的宇宙规律表现。人类作为宇宙的小小的组成部分,只得服从和顺应这种规律。宇宙规律,比如在太阳系中,太阳作为力量最大者,其运动中发生的各种波动,都会直接影响太空气象并对人类的心理、生理及人类的经济周期产生直接影响。表面上看,政策取向是一种主观动作与人类自身可以掌握的方向,但是政策却多是现行的经济、政治周期的需要的反应。另外,作为如水一样弱势的居民,中国老百姓自动地利用了道家哲学,如果大家在特定时空背景下逆向进行操作,就可能抵消政策随心所欲的后果。如果大家都逆向思维,就会形成一股更大的反向力量将原来的政策意图完全“异化”,从而导致政策失灵。

只有从相反的位置上为参照,人们才会“知足不辱,知止不殆”(老子:《道德经》第44章)。因为一个人成败贫富不仅与时代境遇相关,还与个人的言行思想相关,如果积德读书,明白了对内知足不争虚名,对外不贪得无厌,就不会有天灾人祸(见图9),因此也会在投资过程中适时适度地止盈而不欲盈。

知道自己对于天地人生和宇宙真相很无知者,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如果有人认为自己掌握了绝对真理,已经完全了解宇宙人生的真谛,无疑是精神有毛病。老子提出的“知不知尚,不知知病”(《道德经》第73章),将孔子“知之为知之”的讲法提升到“知之为不知”的高度,从而产生对真理的敬畏之心。因此,我们面对百姓,不要耍奸使滑,要老老实实地为百姓办事,不是管理者不聪明,而是不要自作聪明,这才是“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智者不敢为也”(《道德经》第3章)的真实意思,即在经济社会事务中,不认为自己聪明,也不敢在百姓面前耍小聪明。因此,老子得出结论:“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知足者富,强行者有志”(《道德经》第33章),“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矣”(《道德经》第46章)。老子告诫我们,人贵有自知之明,要知足常乐,当然是因为个体不过是相互关系中的一个环节,要从不同的视角去衡量考核自己,才能处理好上下、左右、前后的关系,才能将各种关系“统一战线”,形成“人和”的力量。只有管理层知足,才不会随意扩张欲望,才能处理好与股东、员工、供应商等利益相关方的关系。

如果说佛家以否定现象的真相为得到真知的路径,道家从对立与相反的视角把握事物运动的真相,儒家则直截了当地直面现实去认识世界的真相。

孔子说:“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好学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知斯三者,则知所以修身;知所以修身,则知所以治人;知所以治人,则知所以治天下国家矣。”

知止之知,是达成事物真相、实相状态,实现明明德与亲民的至善目标。因此,儒家主要从正面指导认知的方向,并将知的功能从内功扩展到外王的层面(见图10)。

因此,“知止”之知,根据上述对“三纲”的推论,我们认为是对内圣外王的知与止。“内圣”包括个人的智慧学问与道德修养,即通过格物致知而实现明明德;“外王”包括世事洞明与对客观世界的改造和利用。无论是内在的道德学问的修养,还是外在的亲民而践行,都需要根据时间、地点、环境条件而转移,不是凭借自己的主观愿望行事,因为实践者的交往对象,不仅有家庭(齐家)国家的关系,还有与自然的关系,主观愿望与客观关系间的协调,才能达到目标。即当事者的所作所为,都要适度、适时并合乎对象的真正需要,只有这样,“外王”才能达到中庸的完美境界。毛泽东用一句话来概括:又红又专。1957年10月9日,在党的八届三中全会上,毛泽东从当时干部队伍缺乏领导建设事业的专业知识和能力出发,提出:“我们各行各业的干部,都要努力精通技术和业务,使自己成为内行,又红又专。”(见《做革命的促进派》,1957年10月9日)如果推论到金融服务业,也即服务客户要达到目标,也存在我们经常说的“适配”性问题。首先是当事者具备聪明学问并具备高尚的职业道德,同时,又会为合适的客户在恰当的时候提供合适的产品与服务,才是“识相”、“本分”与“得体”,因此,“知止”之“知”为内在慧根的外在功用,达到明了事物真相与实相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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