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元旦过后的北京,刚刚下过一场大雪,化雪的阴冷让我这个南方孩子很不习惯。实际上,每年到北京出差十趟也不算稀罕,但是却始终无法适应北京的天气,无论是哪一个季节,你始终能在首都找到相对应的极端气候。我把自己包在一件厚厚的摩托羽绒夹克里……这衣服光听着就别扭,摩托夹克很好看,羽绒服也有挺好看的,但是夹上了羽绒之后,我浑身鼓鼓囊囊像足了20年前的史泰龙,还是短腿版的。我裹着这么一件变态的衣服,上了出租车,十分郁闷。2008年开始,所有的北京出租车都禁烟了,我站在出站口,心理斗争了良久,没能斗过天气,叼着根没点着的烟上了车,硬是憋了十分钟之后,司机突然问我:“哥们,想抽烟是不?咱俩一起吧?”我内牛满面。
我和张源是前后脚到的酒店,我下午住进去,晚上点他到了,发了条短信给我:“302。”那时候索马里之行还属于报社高度机密,我们从心理上就站到了一个高度,感觉两个地下党终于在北京接上了头。没多会小郭子打着车过来了,把我们接去了蜀国烤鱼,给咱俩接风。
就我们这帮兄弟来说,在全国各地定点了不少的食堂,上海有马大姐烧烤,香吧岛小龙虾,在北京有蜀国烤鱼等等,不过这事不能说太细,否则这稿子看着像51点评网专刊。但是想过去,念今朝,我此起彼伏,2008年奥运的时候,我们十几号人缩在北京办事处的房子里,天天看着电视写稿。采访证就那么几张,都摊在体育部头上了,剩下的只能跑跑外围,偶尔有张把票能进场看看比赛就跟过年一样。我很不幸地分到了刘翔比赛那一场,大家都知道我没用错形容词,因为他还没开跑就退赛了,剩下的场面如同鸡肋……
每天除了看电视就是吃吃睡睡,我偶尔赶大早起床跑去天安门广场,撞大运遇见了个骑自行车不远千里来的老大爷,拍了照片写了文字发回去,老毛给我发了朵小红花,我笑得跟花儿一样。那时候几乎天天在办事处楼下的麦当劳解决三餐,哪天重要比赛结束得早,得空去下蜀国烤鱼就能让人兴奋好久,所以我们爱蜀国烤鱼爱得很深。
又远了,回来。
索马里大使馆看起来并不气派、豪华,但是占地面积广大,空旷的草地中间有着一幢小小的房子,院子里停着两辆年龄比我还大的老爷车。我腹诽大使没有经济头脑,如果他找个投资商,在这块地里建两排小公寓出租,以这地段,光租金都够他吃香的喝辣的了。如果步子迈得再大一点,眼光放得再长远一点,在四环外租个地下室,把大house改成主题慢摇吧,从索马里进口倆黑珍珠坐镇吧台,找倆明星上这里炒炒绯闻,再向全世界散步一句广告词:索马里旅游,勇敢者的游戏。然后弄上一堆花里胡哨的体恤衫放在吧里出售,上书一个大字:我终于到过了索马里,那什么MIX、CARGO、VICS、COCO全都得歇菜。
好吧,其实话不是这么说的,再说下去就影响两国关系了,我只能这么总结:索马里大使馆的面貌充分反应了索马里的国情,朴素而严肃,尤其是在高楼林立的首都。
大使办公室在二楼,上去左转通道到底就是,通道中间还有一间办公室,里面坐着赵秘书,后来跟我们打交道更多的是她。
和大使约好的上午10点,我们提前了一点,耐心在秘书办公室里等候,不一会,门外传来了一阵咯噔咯噔的脚步声,一个西装革履的黑人出现在我们眼前,赵秘说:这就是大使阿威尔先生。这是一个面色相当和善的男人,而且看得出养尊处优、睡眠充足,没一点黑眼圈。后来我们才知道,人家根本就不住在索马里,而是生活在瑞典,来北京常驻已经算是憋屈了。见到我们他很高兴,因为这个地方十天半个月的难得有个把人跑过来,这次一下来了俩,简直是热闹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