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拜的机场是我见过最奇怪的机场,刚一进入的时候感觉大气豪华,但是当我逐步从一个区走到另外一个区的时候,发现机场渐渐变成了火车站。我是说,给人的感觉像火车站。三三五五的人就地坐着,甚至躺着,有的甚至用毯子把整个身体和头都蒙了起来,几个人排成一排,活像是太平间。而且,空气中还弥漫着一种奇怪的味道。我有自己的推测,但是又怕影响国际关系,但是我还是想说,如果编辑通过的话,看起来都是一些前往非洲或者印度的乘客,我不敢靠近他们,甚至都不敢拍照,从他们半梦半醒的眼睛里往往会透射出一种让我有些害怕的光芒。
我们根据航班信息的提示牌找到了换登机牌的柜台,但是来得太早了,还没开放,于是我们又穿过那个恐怖的区域往回走着。
接下来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我们在分区连接处找到了一个星巴克,坏消息是我真的感冒了。
“要不要去迪拜城里逛逛?”我问张源。
“呃……让我想一下。”他打了一个呵欠,看样子飞机上睡得并不舒坦。
“要去就赶紧走,现在只有13个小时了。不对,11个小时,要提前两个小时去换登机牌。”
“要不就算了?去城里还要时间呢,而且也不知道花多少钱,我们还是多留点现金在身上比较好。”
“那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去买件衣服。”
富有的阿联酋人民不在乎那么点电费,机场空调的温度开得很低,不幸感冒的我感觉到了寒冷。因为索马里是在热带,我带的最厚的一件衣服是一件NORTH FACE的软壳,穿在身上依旧不停地哆嗦。去问票的时候经过一片商业区,感觉和上海的七浦路差不多,有一些阿迪达斯和耐克的店,但是里面的衣服看起来更像是万达奴或者阿迪王的。不过,我现在不能要风度不要温度。但是,即便是我强忍着无奈,最终还是没能在迪拜机场买上一件温暖的衣服,因为……那里只有短袖的。
等我再逛回星巴克的时候,张源已经接完了两个电话。
“你知道吗,我们从北京出发之前,报社派了另外一路记者。”他跟我说。
“也是去索马里?难道是和舰队一起?”
我能在接到一个暧昧不清的电话之后就猜到是要去索马里,不是没有先兆的。2008年,索马里附近海域发生了近百起海盗袭击事件,鉴于此,中国派出了由三艘军舰组成的编队前往亚丁湾担任商船护航任务,他们于2008年12月26日出发,1月6日已经到达了索马里海域。
“不是,是去加沙。”
那时我才知道,2009年1月,《新闻晨报》可能完成了自己在国际新闻报道上最大胆的行动。我们去索马里,周东yi去了加沙。当我们还在迪拜的时候,她已经从特拉维夫发回了报道。
我赶紧上网,找到了电子版。洋洋洒洒一个整版,讲述了她第二次进入特拉维夫的经历。我突然就感觉到了一种危机。
“我们被人抢在前面了。”我跟张源说。
“是的,所以我们一定要更加出彩。”
就是这简单的两句对白,可能扭转了本次采访的基调:从平安地在索马里度过几天,试图接触海盗,到我们一定要找到海盗!
我可能算一个烟瘾比较大的人,所以特别喜欢法兰克福的机场,走不了几步就会在通道边上看到一个大大的垃圾桶,三五成群的人们围在边上吞云吐雾。而迪拜则不同,来回要花上一刻钟的时间才能找到一个小小的吸烟室,而且还不提供点火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