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清说到这里，扫视了一下会场，大家都在静静地听着。他继续说道：“当然仅凭这个，我们还不能确定就是凶手所为，也许是某人的恶作剧。我也一直企盼这是个恶作剧，但肯定不是。依据有两个：一是在案发前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胡之浩曾收到二十几条可疑的短信，短信的内容预示了本次案件的发生；二是今天傍晚，在胡斐准备结婚后居住的新房里，我们也发现了同样的判决书。”

“凶手是那个吴海？”有人问。

白云清答道：“通过调查，给胡之浩发送短信的人正是他。”

说到这里，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就转头问卞志海道：“除了那起交通肇事案，胡斐还与什么案子有过牵连？”

卞志海说：“我们走访了他的同学、朋友、亲属、邻居几十个人，大家提到的也就这么一个案子。”

白云清沉吟了一下，说：“这样看来，凶手是吴海的可能性很大了。经查实，邮件是从本市发出的，而邮箱是三年之前申请的，那时吴海正在本市。”

这时，有人突然提出另一个时间问题：“胡斐收到判决书的时间是在9月13日，而投递信件的快递公司是本市的，本市的快递件一般当天送达，据此推算，凶手至少在13日之前就已潜入了本市。”

“可以这么理解。”白云清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凶手相当狡猾，他是委托一个过路的小学生帮他发的信件，所以上面既没有凶手的笔迹，也没有他的指纹。这个小学生现在还没有找到。”

这时，毕东阳举着那份判决书说：“从这份材料上来看，凶手采用了法院刑事判决书的式样，目的很明显，就是对以前的某个判决不服。他要用这种方式向社会挑衅，但这种做法反而暴露了他自己。另外，从内容上看，凶手应当具备相当的法律知识水平。虽然是在模仿法院的判决书，但我不得不说，他模仿得相当有水平。最令我担心的是案号，大家看，终极裁判第01号，难道还会有第02号吗？”

白云清也深有感触地说道：“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

在大家的目光中，他走到会议室的白板前，拿起笔，道：“现在，我们把案情详细地捋一捋。”他一边说，一边在白板上记下要点。

“案发前一个月，凶手开始给胡之浩发短信。案发前十天，也就是9月13日，他给胡斐邮寄了判决书。至少在这时，他已经潜入本市，并已经通过某种方式得到了李正手机卡的复件。案发前一天，也就是9月23日，他以李正的名义在红都酒店预订了房间。然后，利用公用电话约胡斐到此相见，并于当晚的十二时左右将胡斐杀害。案发当晚，也就是9月24日晚上七点多钟，他给胡之浩发一短信，实际上是告知胡之浩胡斐被杀的实情。案发的第三天，也就是9月26日，他又给记者陈鲁川发送了邮件。

“现在的问题是：第一，案发前一个月，正是胡之浩对外宣称将给其子胡斐办理婚事的时间，凶手如果是吴海的话，他远在镇江是如何得知这一消息的？所以，在本市一定有知情者通知他。这个人可能就是他过去的同事常坤，而这个常坤现正在外地出差，明后天才能回来，要抓紧时间查一查他。第二，吴海潜入本市后，必定有落脚点，这也要重点查找。第三，根据判决书的内容，是否预示着他还要继续作案？如果继续作案的话，对象是谁？”

说到这里，白云清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想什么问题。

“今天下午，我和于倩谈话时，她提到昨天晚上九点多钟曾接过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电话接通后，对方一言不发，只是不停地喘粗气。今天早上，她上班途中在等公交车时，也见到一个骑摩托车的人盯着她看。东阳，明天把酒店那段录像给她辨认一下，看会不会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