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参谋，您是不是觉得我们一个个都是手无缚鸡之力，都是为战区增加负担的人呀？”林立笑着接茬。

“张参谋说得对，百无一用是书生，真不知道能为这里做什么事。”文嘉锡喏喏而言。

“我绝不是这个意思，你们误会了，现在全国万众一心抵抗日寇，谁都有用。你们在清朝的话就是进士了，一个大家族几辈里才能出一个，是天子门生。我自幼爱读书，结果赶上战乱年代，十三岁就当兵了，羡慕你们呀!

“林立可以做机要秘书，很多盟国的重要战况需要你翻译。嘉锡我正要告诉你，让你来这里不仅仅因为你是在这里出生的，出发之前，这里负责联络的王副官告诉我，这里防御工事的构筑确实需要像你这样的工程类专才指导。对了，你老家具体在哪个地方，离这远吗，还有什么人？”

“没什么人了，小时候双亲就不在了，把祖业留给我叔叔，他送我到省城读书，再考到联大，我到昆明后，他们一家就去南洋了。小时候在哪儿住都不记得了，就记得家乡有山有水，再就是对省城的印象了。我从少年时代开始就经历着民族衰败，日寇入侵，似乎在每一个关键时刻，指针都落向最不幸的一格，没有比现在的局面更坏的情况了。”

“悲观的小布尔乔亚。”林立开着玩笑，“也不算本地人了。”

“那我干什么？”阿孝打断他们，问张参谋。

其实张参谋刚才是有意没提到他，一是确实没给这小子安排实际工作，本身这种纨绔子弟，到哪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胆小鬼，岂料他死活要来，搞得家长和校领导纷纷托情；再者这小子言辞无赖，尤其是对同行的女同学死乞白赖的，很让他反感，但是既然他问了，言辞闪烁不是军人作风，于是答道：“暂时未定，但一定会有安排的。”

林立“扑哧”一声笑了，揶揄道：“那一定是大任务，保密性强。”

嘉锡也打趣道：“哎，你的任务不是出发前就定了么？”

阿孝以为自己又把正事忘了，赶紧就坡下驴：“对呀，你看我都忘了，老西我的任务是啥来着？”

嘉锡一本正经地说：“龙副翻译，林翻译的助手。”

林立有点恼了，说：“嘉锡你这人还真是蔫萝卜——心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