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了?”飞儿为家庸的妄动而生气。
“你傻了!”家庸很紧张,立刻冲山上喊着:“我不走了,你们放过我弟弟就行,要多少钱,我写信让父亲送来。”
这一幕多少让观者有些始料未及,头领回过了神:“傻丫头,你先上来,和爹好好商量。”但接着的一幕似乎更撼动人心,飞儿扔掉火把,紧紧地抓住家庸的胳膊哭着问:“你真的不走了吗?什么是永远?”所有的火把都像是为这一幕布景,火光里映出的男孩像个英雄一样保护着他面前的女孩。那年他们都是十五岁。
头领悄悄地招呼手下人撤了,让女儿有一段美好的念想吧,土匪的烙印是他的罪孽,也连累了孩子。姑娘大了,也该嫁人了,山伢子行,愿意为了她冒任何危险,那两万大洋倒是可惜了。
天已经蒙蒙亮,山伢子不辱使命地把家庸他们送到城外,他觉得怪怪的,飞儿明明喜欢这个男的,还会再喜欢自己么?那她说要嫁给自己又是什么意思?
下船了,家庸向山伢子鞠了一躬,说:“你就想当一辈子绿林好汉?”
“俺就这命,不像你们。”
“去参加军队吧?男子汉征战沙场才有出路。”
“那飞儿和俺爹咋办?”
“以后我照顾他们,你愿意让他们过上享福的日子吗?”
“嗯,愿意,可……”
“我知道你喜欢她,但是,她不应该一辈子躲在山林里,一辈子!”家庸落泪了,他扯下自己脖子上带的一块护心玉,塞给山伢子,说:“给你留个纪念吧。”
“我帮你带给飞儿?”山伢子手里捏着这块暖玉,踌躇着。
“不用,这是我们哥俩送给你的,我会亲自去看飞儿的。记住我说的话,你好好想想。”
刘府彻夜不眠,省驻军执事回电,离扬城最近的部队正在星夜兼程,次日清晨即将赶到,这年头,打点小架挣十万大洋的差事不多了,多数征战都是见血不见钱,没奔头。
清晨,刘老爷疲惫地靠在太师椅上,一夜就是这样过来的,屋里檀香味十足,烟雾里观世音菩萨面带笑意,观大自在。
“老爷,少爷回来了!”管家一路跑进中堂。
“啊?”刘老爷有些惊喜,“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