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锡说：“不是价值的问题，这笛子是军阀混战时，父亲资助一位前朝王爷返蒙获得的赠品。宣统皇帝在位时，一位英国公爵愿以一柄钻石手杖相换，价值千金呢，都被王爷拒绝了，用王爷的话说，笛子是有生命的。”

铁蛋很厌烦这些书生，一支笛子也能引出这么多说法，急忙打断他们说：“该回去了，营副交代让你们好好休息。”

大家陆续散去。

嘉锡拿出测绘工具，开始考察地势，这是专业习惯。王铁蛋觉得莫名其妙，以前来这里的一个洋人也这样做过，他问：“你干什么?”

“考察地势环境，现逢乱世，科学衰败，我只信自己测量出来的数据，为今后的工作做准备，你们先回去吧。”嘉锡一直牢记着导师的话，要在有生之年编出一本新的《括地志》。

“哎呀，乱世？幸亏现在是民国，要是大清朝你绝对会身陷文字狱。”唐正故意奚落他。

“那也是被你陷害的吧？”

“要是在那时候，我即便不是公主，也是和硕格格之类的，还能认识你？”

“能认识，像我这种身份的人估计就是给你家驾车的，还能天天见。”

“油嘴滑舌，刚认识时你可不这样，伪装得挺像回事儿呀。”

嘉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与异性能够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他觉得踏上故土后他变了，变回小时候的自己，爱讲道理，一如哥哥的影子。他们俩站在陌上，望着山下，两个孩子在河边戏水，捞小鱼，用捡来的迫击炮弹壳作容器，一条黄色的小狗绕着他们跑来跑去，战争的阴霾暂时远离了他们。唐正看着嘉锡说：“你会捉鱼吗？”

“就捉过一次，自己还让土匪给捉去了。”

“呵呵，你真笨。”

“真危险，你们在山洞中发现了什么没有？”不知什么时候，王铁蛋笑呵呵地站在他俩身后。

“蛇呀，还有蛇药。”嘉锡也笑着回答。

“就没有别的吗？比如说，暗道什么的？”

“有。”唐正接茬。

“是吗？在哪？”王铁蛋似乎有些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