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一件事可得替我保密,我给省里报馆写稿,收到一大笔稿费,走,再给卫大娘买点东西带回去。”荣生神神秘秘地说,这其中也有玉儿的功劳,那些他不方便出面去找的人都是托玉儿带的信。
“那我不能要了。”玉儿推辞着。
“一定要收,不听我的话了?”荣生抓住玉儿的手,握得很紧,他一直看着社火表演里那个带着面具的长发将军,身中几箭还挥戈不止。“玉儿,我给你讲这个故事,故事里的主人公是个皇亲国戚,他被人陷害,家破人亡,他一生都活在仇恨中,卧薪尝胆,为了完成家族的遗愿,他亲手害死了一个深爱自己的人,这是宿命。如果是你呢?你会怎么做?”
“日本人害死多少中国人,可我不想活在仇恨中,我要为了我娘和那些惦记我的人活着。”
“汉宣帝刘病已,苟且偷生就是为了复国。忍受痛苦,生不如死。”
“荣生哥,你流泪了?你这么认真做甚?那只是故事。”
“现实就是如此,妇人之仁就会断送国家的命运,让子子孙孙永远活在耻辱中。”
“你,是不是病了?”
“对不起,我只是,太喜欢《基督山伯爵》了,把它送给你吧,做个纪念。”
“啊,你那么喜欢,送我多不好,再说你又不走,纪念什么!”玉儿心里犹如小鹿咚咚乱撞,还不能让人看出来,送本书就高兴成这样,不矜持。
“放在你那里和在我这是一样的,书是很感染人的,嗯?”荣生温和地笑着,送书不像是一份热情,倒像是一种安慰。他看着玉儿,说:“你发现没有?每一场表演,妖怪才是主角,其实,我们心里都有一个妖怪。”
“怎么会呢?”玉儿心里涌上一种奇怪的感觉,“你会离开这里吗?”
荣生笑笑不答。
玉儿继续问:“你会离开的,打完仗就会走,对吧?”
“嗯。”荣生顾左右而言他,玉儿望着荣生,心里一阵失落。
另一条街上。阿孝高兴地喊着:“林立,你快看那个,是孙悟空拜师。”林立跟着他。
“这的人都信佛教或者道教,生逢乱世,人没有信仰怎么活,我的几个叔叔在国外游学多年,他们也都信教,不过信奉的是基督教,也要做礼拜。他们心目中的圣地是耶路撒冷,那里有耶稣的圣墓。教徒们相信,当世界末日来临,天国将降落在人间的耶路撒冷,如果能死在圣地,末日审判时就能呆在基督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