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们熟识他枭雄身份的同时,很多时候却忽略了他过人的另一面。他还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文人雅士,精通音律,善作诗歌,时常行至江边,傲人而立,啸咏吟诵,感慨生命苦短,忧叹苦难民生。《文心雕龙》有语为证:“魏武以相王之尊,雅爱诗章。”
曹操在文学上的成就固然很高,可很长一段时间被其儿子压在身下,可谓“既生操,何生丕、植”?曹丕、曹植二人才情之高,达“文可盖父”的地步。曹操这种大气深远的文风在唐宋以后才逐渐被抬高,开始被世人赏识。文学家钟嵘虽在他的《诗品》之中对曹操文采推崇有加,曰“曹公古直,甚有悲凉之句”。可当他在曹操、曹丕和曹植三者中对比时,却认为曹植为“上品”,曹丕为“中品”,而曹操则为“下品”。后世评论家也大都认为三人中曹植文学成就最高,当今著名作家余秋雨先生,却持相反意见,他认为应该是曹操第一、曹植第二、曹丕第三。“曹植固然构筑了一个美艳的精神别苑,而曹操的诗,则是礁石上的铜铸铁浇”。余秋雨先生认为曹植飘逸俊秀的文风只是小家文采,曹操那种大气磅礴、意境深远的文风才是大家作为。
曹操年少时,品行不修,性格乖张,放浪不羁,任性好侠,整日呼朋唤友,仗剑行走街头酒肆,颇有老庄之风。早年的曹操品行风貌或多或少影响了魏晋士人,或许正是从他这里开了放浪形骸之风。当时社会认可他的人不多,素以知人著称的许劭,不苟他人意见,曾对曹操说:“君清平之奸贼,乱世之英雄。”后来果然,曹操凭借过人的机智警敏、知人善用以及高超的权谋鼎定三国。
曹操一代豪杰,行事做人潇洒无比,在完全可以力擒生平夙敌刘备手下虎将赵子龙和关羽的情况下,因一时心生爱才之心,在众将士目瞪口呆之时,大手一挥,“放了他们”。他可以在平日苦闷无事之时,敢于不顾世人眼光,不管政治嫌隙,以青梅煮酒,请刘备前来小聚。易中天在《品三国》中有这样的一段评说很有意思:“曹操的遗嘱‘分香卖履,留恋妾妇’体现出曹操的大气与自负,就不谈国家大事,不说豪言壮语,就说些小事,你们把我怎么样,你们说我是小人就是小人又怎样,我曹操就是曹操,我才不在乎你们怎样评价我呢。我就是这样的人。”这足以说明曹操为人做事从不拘小节、随心所欲。
魏晋民风俭朴,由官及民,不好修饰,独爱简便。这样的风气大概也是由曹操这个魏晋年代奠基者而来的,史书有载曹操“雅性节俭,不好华丽,后宫衣不锦绣,侍御履不二采,帷帐屏风,坏则补纳,茵蓐取温,无有缘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