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哥特式艺术(4)

人类的艺术(上) 作者:(美)亨德里克·威廉·房龙


但是,创造这种尖顶并不容易,需要建筑师在实践中克服各种困难。这些困难,几个世纪前罗马式风格的建筑师也遇到过。罗马式风格建筑师要解决的问题是如何支撑穹顶,经过长时间的探讨,他们终于找到了解决办法,即用四根大石柱在四个方向支撑住这个又大又圆的屋顶。石柱看似是墙壁的一部分,实际上却是独立存在的。所以,即便是墙壁因地震倒塌了,柱子仍然会顶住屋顶。

在此基础上,哥特式风格的建筑师又前进了几步。他们将注意力放在了柱子上,而不是墙体。在建造好柱子之后,他们才砌墙,就像现在的建造方式,先用钢筋建造楼体的框架,然而才在框架之间砌上墙壁。这种方法是建筑上的重大进步,墙壁不再是建筑的主要支撑物,因为人们甚至可以从上往下造墙。

在哥特式建筑中,墙的作用减小了,柱子成为最重要的支撑物。墙壁逐渐演变成了我们所说的“窗户框”,即便是不砌墙也无所谓。法国圣路易于1246年建造的巴黎圣徒小教堂,就用了这一做法。在这个讨人喜欢的小教堂中,属于墙壁的地方空无一物,更接近于窗户框子。

因此,柱子是哥特式建筑的重要部分。12世纪时,哥特式建筑师想到用教堂两侧的廊柱来减轻柱子的压力,以加强对柱子的保护,这种想法显然是在罗马式建筑风格的启发下产生的。在力求垂直的流线型美感的同时,哥特式建筑师们还发明了“外扶垛”,或者叫“外加支柱”。这种外扶垛的用力方向是由外向里,而屋顶给墙柱的力则是由里向外,这样,外扶垛就可以分担墙柱的压力。也许你曾有过倚靠木板屋的经历,马上就会有人制止你:“别靠,屋顶会塌。”这就是外扶垛的作用。

哥特式建筑师为了把教堂建的更高,常常会建造两道外扶垛,兰斯大教堂就属于这种情况。正因为有了双重外扶垛的支撑,兰斯大教堂才得以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德军的炮火下幸免于难。可是哥特式建筑师是冒着很大的风险的,他们改革了建筑风格,建造了很多杰出的建筑,并完好的保存下来,他们的建造技术是非常高超的。但是,请恕我直言,并非所有的哥特式建筑都是成功的,他们的建筑成果并没有让人满意。

一些哥特式教堂的骨架全露在外面,好像一头巨大的野兽。如果有什么撞到这个骨架,那它肯定会坍塌。保存下来的罗马式教堂都饱受磨难,必须格外给予保护。因此,与罗马式教堂相比,哥特式教堂的样式更吸引人,但是却并不牢固。15、16世纪时,欧洲曾发生过多起教堂坍塌的悲剧,比如1468年的万圣节惨剧,还有1571年主显节那天的暴风雨使屋顶坍塌,砸中合唱团和几百名信徒,令他们失去了生命。

前面已经说过,艺术品是不会永远存在的,连宇宙都有时限,何况其它事物呢?哥特式教堂也不会永远不倒,而且真正竣工的哥特式教堂只是少数,大部分都因为资金短缺或丧失热情而中途停工。就连素有“哥特式教堂的完美典型”之称的科隆大教堂,也并非一次性完工。事实上,直到上个世纪,教会靠买彩票赚得的资金重新开工,才使这座哥特式教堂的典型完工。建成后的教堂的确是杰作,在这个教堂的使用高峰期,它获得了无尚的荣誉。当人们仰望那高耸的顶端时,感觉看到了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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