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森开车送我去希斯特维尔的老镇民乐中心固然很好，只是从庄园到那所嬉皮音乐学校短短五英里的车程似乎比从杜斯维尔到希斯特维尔还要久。要是我自己推着车走说不定还能快一些。

既然我和詹姆森有着宝贵时光，我想不妨充分利用起来。我试着从他那里挖掘有关瓦伦丁和贾格尔的消息，但他和亚历山大一样含糊其辞。

“你和亚历山大真好心，把瓦伦丁送回家。”开过杰拉德加油站后，我开始了。

“那是我们该做的。”他说。

“你见到贾格尔了吗？”

我如坐针毡地等待着，期待他的回答。

“没见到。那事由亚历山大处理。”

这场对话就到此为止。

“露比一定很想你。”我提到我的前上司，她现在在和詹姆森 交往。

一提到她的名字，后视镜里詹姆森的凸眼霎时明亮起来，苍白的脸也变得红艳艳的。

“她来拜访过吗？”我试探着。

“噢，没有。我们希望很快就回大宅。”

“是嘛？那你们为什么还要租下庄园呢？你们可以住旅 馆呀。”

“我不会去住任何已经有女管家的地方。”詹姆森打着哈哈。

我感觉像在跟老爸打网球。我用尽全力地将球高高打过网，结果它如此强势地飞回来，我没有丝毫机会再把它打过去。满怀沮丧的我总是要点时间让自己镇定下来。到再发球的时候了。

“你想念罗马尼亚吗？”我又问。

“想呀，那里很美。但是我在这里，在美国，也很开心。我遇到一些我非常喜欢的人，瑞文小姐。”

我知道他是礼貌地指我和露比。

可我想知道更多。亚历山大和詹姆森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你觉得你会跟露比结婚吗？”

“呃……”

“如果结婚，你们会住在庄园里吗？还是住在本森山大宅？”

“我还没打算……”

“哎呀，假设嘛。”

“我想……应该由……为什么问这些呢，瑞文小姐？”

我们现在打成了平手，该由我来结束比赛了。我停顿了一下，然后问：“我只是很好奇，你和亚历山大在这里到底有什么事？”

詹姆森把车停在老镇民乐中心前的路边。我打得太用力，球出界了。比赛结束，詹姆森显然是赢家。

雨已经停了，路灯和灯柱湿淋淋的。詹姆森钻出奔驰，周到地替我开门，仿佛我是参加首映式的超级明星，就差没有狗仔队。我向他挥手告别，正要朝民乐中心走，忽然注意到街区尽头有东西在闪光——棺材社闪烁的霓虹灯标志。当詹姆森迤逦地顺着街道开走后，我停住脚步。敲鼓的砰砰声从民乐中心穿透出来。

像秃鹰被死尸吸引一样，这些闪烁的霓虹棺材社似乎正在把我拉向它们。没人会察觉的，如果我只是随便进去喝一杯不含酒精的泡沫“死刑”……也许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