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一朵绽放在秋日里的百合花,但却在凄冷的秋风冷雨中,令人心疼地颤抖。
我见过很多久病而虚弱的人,却从来没有在看到这样一张苍白的脸颊和纯净的眸子之后有种被突然紧紧抓住的感觉。
“还……还好吗?”我发觉自己的声音也在跟着他颤抖。
他用力地抓着门厅的廊柱,看着眼前的我。
冰绿色的眸子里似乎在一瞬间闪出一道希望的火焰,他突然放开了抓着门柱的手,朝着我伸出他那只纤瘦而伤痕累累的手——
“姐姐……”
嗯?姐姐?他是在叫我吗?
我愣了一下,看样子他真的年纪很小,大概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但是高高大大的个子,却完全比我高出二十几公分。遇到过的这样高大的男生,通常是我要喊“哥哥”的成熟男人,还是第一次被这个纤瘦、苍白的孩子叫了一声“姐姐”。
我的心,突然觉得被揪得更紧了。
“你怎么了?还好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告诉姐姐,我带你进去检……”
我伸手想要去扶住这个纤瘦的男孩子,却在指尖还没有碰到他的时候,他突然放开了那个支撑着他的柱子,朝着我的方向,重重地跌了过来!
“姐姐……救我……”
他干涩的唇瓣里只来得及吐出这几个字,高大的身体已经朝着我重重地砸下。
“啊……啊!”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倒下来,虽然他看起来已经非常的瘦弱,但是相较于一米六三的我来说,他足足有一米八五的个子让我完全没有办法支撑。
“你怎么了?你还好吗?来人啊!有人昏倒了!”
我努力地想撑住他的身体,但却是徒劳的。我有些惊慌地大喊了起来,尖锐的声音响彻整个医院大厅。
他失去意识的双手轻轻地擦过我的手背,我只有一种吓人的感觉——
冰冷。
急诊室的隔离诊断病房。
四周一片惨白,那个瘦弱的孩子也躺在一张雪白的诊断床上。他的脸颊没有丝毫血色,除了他脸上那两道浓浓的眉毛,和又长又密还微微弯起的睫毛,我几乎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一点儿颜色。
几乎和雪白的床单一样惨白的肌肤,竟然让我的心,有种莫名其妙的疼痛。
怎么会这样?
除了帆,我从来不曾为任何一个男人心动;也因为职业的关系,早已经看惯了生死,绝不会再为这惨白的脸色而觉得难过了。
可是……
当那声“姐姐……救我……”再次响在耳边,当又想起他抬头的那一瞬间,那双像是来自外星球一样的冰绿色的漂亮眼睛,我的心,像被人狠狠揪住一样地疼。
“怎么样?很严重吗?”
我第一次在亚霖还没有做完全部诊断后,就心急地询问他。
站在病床前面,穿着一身雪白的隔离衣,正在专心为床上的男孩诊断的罗亚霖,有些不解地摘下听诊器,微微地转过身来。
他是我的顶头上司,急诊室的副主任医师,我们附属医院罗院长的独生子,是医院里所有女医生、女护士公认的“黄金单身汉”,去年才刚刚从东庆医大毕业,就已经成为医院里所有单身女性心目中的NO1。
得到这个称号,罗亚霖当之无愧。他不是外表冷酷的大帅哥,而是有着迷人笑容、儒雅外表的优雅贵公子。他常常微笑着对病人解释复杂的病情,那双淡然、温润的眸子,令人一看到他,就有种说不出的温暖感觉。即使再棘手的病人到了他的手里,也会变得心悦诚服。他那迷人的气质、温暖的微笑,简直是庆东附院的一大武器,几乎急诊室里一半的女病人,只要看他的微笑就可以不药而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