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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军抵达前线,当夜安营扎寨。田穰苴命传令官传下军令:“有迟到早退者,斩;有兵甲不齐者,斩;有饮酒闹事者,斩;有临阵退缩者,斩……”传令官嗓音洪亮,一字一句响彻军营,众将士听后,心中凛然。
齐国自从管仲改革之后形成了现有军制,最小单位为伍,设轨长,治5人;十轨为里,设有司,治50人; 四里为连,设连长,治200人;十连为旅,设良人,治2000人;五旅为军,设军帅,治10000人。此番穰苴出征,共带四军,合计四万人。
孙武所在伍的轨长名叫黥豺,性格粗鲁,是个久历沙场的老兵。黥豺见孙武皮肤细腻,气质儒雅又年纪轻轻,根本不放在眼里,总派他些脏乱差的活计。短短几天的接触,孙武已看出黥豺虽然性格粗鲁,却胸怀坦荡,并非歹毒之人,所以对于分配的工作虽不情愿,却不顶撞。
申时三刻,穰苴传令各高级军官酉时到中军帐议事。左军军长宗北接到无咎传来的命令后,却不去穰苴所在的中军帐,而是走向相反的方向。无咎不明所以,忙问:“将军,您去哪里?。”
“监军大人也请大家议事,他的营帐,在这边。”原来庄贾同时也召集会议。
见无咎发愣,宗北略带责备的说道:“庄贾大人是主公的重臣,又是监军,我们自然是以庄贾大人为重。还不快走?”无咎无奈,只得跟上。
庄贾的帐中以四大军长为首的高级军官全部在场。庄贾居中而坐,四个军长坐在庄贾下首,无咎陪在宗北身侧。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众人开怀畅饮。大帐内布置得富丽堂皇,各种器具用品新颖别致、闪闪发光,显示出主人的奢华。尽管这奢华在军中出现多有不妥,但庄贾不会顾及这些。
庄贾起身道:“此番迎战晋燕联军,要多多仰仗各位将军,我替主公敬你们这杯酒,希望你们杀敌建功,旗开得胜!”
“多谢监军大人!”众军长诚惶诚恐中将酒饮尽。
宗北谄笑道:“这次监军大人亲临前阵,指挥有方,我们有了主心骨,定可大胜晋燕联军!”
“哪里哪里。我不过是个文官,这指挥打仗,你们还得听穰苴的。他可是大将军哪。”
“监军大人太谦虚了。主公若是信得过大将军,又何必派您压阵呢?”
另一军长附和道:“监军监军,监视全军。大将军行事,还不全在大人您的眼皮子底下?”
庄贾开怀大笑:“哈哈哈,各位太看得起我了。来,倒上倒上!”
随从倒酒,庄贾高举酒樽,道:“只要咱们上下一心,定可无坚不摧。来,干!”
说完,庄贾一口喝尽,众人也干杯。
正在这时,传令官将穰苴的军令送到。庄贾接过,若无其事的放在桌上,又让随从将酒倒满,才拿起军令漫不经心地读了起来,众人也在一旁听着。
读毕,庄贾扑哧一笑,摇摇头道:“我当穰苴能弄出什么名堂,也不过老调重弹,了无新意!”
一军长附和道:“例行公事而已,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庄贾端起酒樽,道:“来来来,为了这例行公事,大家再饮一杯。”
众将领中,要数宗北为人小心,在不明穰苴底细的情况下,他不想首犯军令,不禁面露难色,道:“属下酒量甚浅,不能再饮了。再说明天一早就要点卯……”
庄贾把脸一沉,道:“哎,大丈夫死都不怕,还在乎一杯酒吗?点卯这等小事,何须挂怀?喝!”
宗北只得点头,勉强地喝了一杯。无咎见众人毫无进取之心,神色郁闷,举杯沾唇,并未饮下。众人自顾饮酒作乐,无咎悄然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