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下去,换你们任何一个人更没有胜算。然而光明海剑是要带回去的,即便全部的人都死在这里也无所谓。”首领张开双臂,冷然道,“捆上我!”
古松上的雪霰随风飘落,良久,玄明上全扯了索带,紧紧地扣在首领腰间。
终南山,重阳宫。
幽暗的空间里,终南掌教苏秋炎独持一盏小灯,站在一个木笼里,一手缓缓持着索带。木笼其实是个吊篮,索带绕在高处的一个转轴上,苏秋炎越是放,他自己便沉得越深,直到最后没入极深处。
他并无畏惧,就着灯火看着周围的石壁,石壁砌作圆形,仿佛一个巨大的深井,其上以朱砂作道家诸般大咒,重重叠叠已经难以解读。这是历代终南掌教在这里留下的,可是咒能镇妖不能镇神,终没有镇住这里的东西。
苏秋炎仰天低低叹息一声。
他放手任小灯落了下去,一点微光,井底有古铜色的光芒闪过。灯火熄灭,苏秋炎完全没在黑暗里了。他抖手,手中光明如炬。
带着那只沉重的铜匮,苏秋炎升了上去。推开上面的罩板,他再次回到了忘真楼里,多年以来他不曾离开这里,便是要守护这里的秘密。
他将那只铜匮放在地板上,以道袍袖子擦去上面的积灰。铜匮上的花纹渐渐显露出来,是双狮与树木的纹样,不是中土应该有的东西。这似乎是一件经年的古物了,却没有丝毫锈蚀,真是铜色沉重,一些细部的纹路已经难于辨认。
苏秋炎抚摸铜匮,忽的像个真正老人似的,双手微微颤抖。
“师尊,你曾授我以道,今日再授我以勇吧!”
苏秋炎霍然起身,单手提起铜匮,道袍翻飞如在疾风之中,转身出门。
门外的阳光下,小弟子正提着毽子玩耍,看见木门忽然洞开。毽子飞在半空中没有人理会,小道士呆呆的看着走出来的老人。
闭关十九年之后,终南掌教终于走出了他的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