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蒂希娅拿着手电。佩顿划开一个极小的口子,这个口子更像戳孔,而不像划口。几乎没有流血。轻轻一挤,针眼就露出来了。
“镊子,”佩顿说。她夹住针头,将它直接拉出来,然后将它放在费利希娅面前的桌子上。“给你。我想我现在做肾移植手术都没问题,你不觉得吗?”
“尽管去做吧,”费利希娅说,“我会在事故报告里提到这件事。”她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屋子。
佩顿摇了摇头,结束了手里的活儿。婴儿的哭声很响亮,但出的血很少。一片创可贴就足够了,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佩顿还是用液体缝线将小小的切口缝合起来。前后不过一分钟而已。利蒂希娅用消毒纱布将伤口包起来。
格蕾丝拥抱了她一下。“谢谢你,你救了阿杰一命。”
“我可不这么认为。”
年轻的母亲紧紧抱着她的儿子。他的哭泣很快变成了哼哼声。
她们的快乐很快就被打断了,屋外的砂砾停车场先是传来一阵刹车时的磨擦声,然后是车门砰地被甩上了。格蕾丝冲到窗边。
“是杰克!”
“格蕾丝!”他一边走向前门一边喊着。
“快把我藏起来。他疯了!”
佩顿看了一眼屋外。一个健壮的年轻人正在向门口冲过来,手里拿着那根无耻的带着针尖的棍子。“藏到壁橱里去,”佩顿说。她将母亲和孩子推了进去,然后关上门。
“我知道你在里面,格蕾丝!”他已经到了前台。
利蒂希娅抓过佩顿的手机:“我来打911。”
格蕾丝在壁橱里喊道:“在警察过来之前,我们早就已经死了!”
佩顿担心她说的没错。她知道西蒙斯医生以前遇到过类似的情形,她也知道他把枪放在哪儿。她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跑向他的办公室,打开抽屉的锁。屋子里的光线很暗,但她还是找到了那把史密斯韦森。她看了一下,枪里装了子弹。
“你在干什么?”费利希娅说,惊恐地睁大双眼。
“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十几岁的母亲被棍子打死。”
“你真是疯了才会趟入这趟混水。”
格蕾丝在隔壁的房间里尖叫起来。佩顿并不是枪械的狂热爱好者,可现在已经来不及等警察了。“也许我是疯了,”她说,几乎是在自言自语。
她尽可能快地跑过去,结果发现足足有六英尺六英寸高的杰克正在把格蕾丝从壁橱里往外拽,像是要把她的脑袋往墙上撞。
“站在那儿别动!”佩顿双手握住枪,对准他的胸部。
他松开手。格蕾丝抱紧哭泣的婴儿,冲到佩顿这边。杰克向前冲出半步。
“不准再动!”佩顿说。
“知道怎么使那玩意儿吗?”杰克假笑着说。
“罐子!”她喊了一声,然后飞快地开了一枪,打碎了他耳后架子上的棉球罐。
他的眼睛睁得足有银元那么大。
“我爸爸是个警察,你这个白痴。现在趴到地上,脸冲下。”
他很快就照做了。“你有多重?”佩顿问。
“啊?”
“回答我的问题。”
“两百七。”
“利蒂希娅!”
“什么事?”微弱的回答声传过来。她正躲在一张桌子下面。
“给我拿点司可巴比妥钠。成人剂量再加五毫升。”
三十秒后利蒂希娅就准备好了注射器。“给他注射,”佩顿说。
护士看了一眼格蕾丝和那个被针扎过的孩子。“乐意之极,”她说,然后猛地一针扎到他的右屁股上。
他退缩了一下,咕哝了几句脏话,然后他的身体就慢慢放松下来。屋里一片寂静。感觉上好像过了很长时间,但实际上在九十秒钟之后他就陷入了昏迷。
“谢谢你,”格蕾丝说。
佩顿开始颤抖,终于感受到了她的行为所带来的冲击。“该死的警察怎么还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