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齐开褚离开之后，秦仁兵也没有再来找她麻烦。但是第二天曼霓姐却找了她，而红帆

的老板——刘贺章也在边上。

这不是千屈第一次看见刘贺章，但仍然足以让她不敢开口。

刘贺章是军人家庭出身，本人据说也是军队出来的，身上的武夫气息相当浓厚。老实说，任何人若仅只看见他和曼霓站在一起，绝对不会认为这两个人是一对，因为气质实在不搭。不过换个角度想，自古美人配英雄，哪个不是美女和野兽？

这一次，刘贺章自始至终几乎没有开过口，甚至连目光都没有在千屈身上逗留超过三秒钟，但是他存在的那股气势已经让千屈原先不屈不挠的那股自尊矮了半截。傻子也知道，可以开得了S市最大的一家娱乐公司的人，军匪二气绝对不会少。就算仗着曼霓姐不明所以的看重，也不可能那么不知轻重地和老板叫板。

“齐少今天没来？”曼霓艳丽的脸上看不出喜怒，看见千屈进来，便从刘贺章膝盖上站起来，淡淡地问了一句。

“是。”千屈低低地应了一句。

“秦总呢？”

“也没有。”千屈咬了咬唇，心里有些忐忑。

一时之间曼霓没有立刻接口。过了一会儿，她似笑非笑地斜睨了一眼刘贺章，说了一句：“估计短时间内齐少是不会再来了。”

她这句话是对着刘贺章说的，但是刘贺章没有反应，千屈也不敢吭声。

“齐少好像发火了呢，真难得。”曼霓仍然是看着刘贺章，“难得他赏光红帆，却让他这么不开心地走了。”

这回刘贺章也斜睨了曼霓一眼：“你想说什么？”

“我听陈少说，因为莫妮卡，秦仁兵和齐少闹得不太愉快，那块地好像也出了问题。”曼霓仍是一脸的似笑非笑。

刘贺章皱了皱眉：“你叫莫妮卡上来，就是为了让她听这个？”

曼霓从他边上走开，站到落地的玻璃窗前面：“当然不是。我只是听说本来昨晚齐少没有点莫妮卡，是你让莫妮卡去的。”

刘贺章明显的一怔，然后原本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开始显得有些不自然，半晌方才接口：“怎么了？”

“没怎么。”曼霓从玻璃窗前转过脸来，看向千屈，“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尊严这种东西在我们这个地方是不适用的。其实只要你不要那么坚持那种不重要的东西，齐少说得没错，几个月你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千屈呆了呆，方才醒悟齐开褚说过的，红帆的每个房间都装有针孔摄像机。

似乎看出千屈的念头，曼霓的嘴角扯了扯：“所有的男人都是一样的，跟哪一个更是一样的。到了最后，没有什么可以和利益相比较。何况是我们这种女人。你的第一个男人也不会回头再要你，你实在大可不必这么执著。实话告诉你，红帆唯一没有装针孔摄像机的地方就是浴

室，当然只有少数几个人才知道。”

千屈没能接口，因为她也实在不知道怎么接口。她不明白曼霓姐告诉她这番话的用意，不过她却也清楚自己大概是真的误解了齐开褚的为人。他不是真的要和她上床。当然，以他对她的鄙视程度，怎么会屑于和她发生关系？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她脑海里满是曼霓的声音：“反正到最后多半是坚持不下去的，那么晚放弃不如早放弃，跟一个男人总比跟无数个男人强。”

门在她身后缓缓关上，她隐约听见刘贺章的声音响起：“你这番话是说给我听的吗？”

也许人是有逃避的潜意识的，所以尽管她不得不承认曼霓姐说得有道理，但是不是死到临头她终究是扔不掉那根叫做“自尊”的骨头。所以千屈一直想，就算要在这里做到紫杉出国留学，甚至做到她留学回国，她也不愿意抛弃她所坚持的那些东西。当然，如果命运允许的话。

所以若干年后，每当千屈想起这个时候的坚持，她总是不知道该感动于自己的天真，还是欷歔自己的无知。

再见到齐开褚，已经是三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三个月，不算长也不算短。长到可以忘记一个人，短到只不过是过眼云烟。在千屈心里，三个月的时间足以让她以为再也不会见到这个男人。

这次不是齐开褚点的台，是陈啸文。

事实上，由于千屈坚持的原则，会点她台的人不是特别多。千屈应付的多半是些公办带客人来的老客户。这样的话，小费自然也不会太多，不过还算过得去，至少积少成多，如果一直做下去，供紫杉出国念书应该没有太大问题，甚至还可以略有节余。

陈啸文会点千屈的台，是因为茜茜不在。